1.6亿片酬一声雷，震开内卷的影视业

2022-11-23 07:5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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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26日，明星郑爽前男友兼经纪人张恒在微博曝光与郑爽及其父母的聊天记录和录音，并向国家税务总局举报郑爽偷税漏税。据报道，郑爽在2019年出演的电影《倩女幽魂》片酬高达1.6亿，并且将收入拆分为4800万片酬与对郑爽母亲持股公司增资1.12亿两部分以逃避“限薪令”。天价片酬、“阴阳合同”、偷税逃税等娱乐圈税务乱象引发舆论热议。目前，北京、上海两地的有关部门已经开展调查。4月29日上午，郑爽本人通过微博@郑爽微博事务部公开回复表示“愿意接受并配合一切调查”。

舆论观察

明星高片酬引发质疑

分配差距下网民“意难平”

郑爽涉嫌偷逃税事件曝光后，媒体和网民观点呈现一边倒的批评态势，舆论密切关注的超高片酬不合理的情况。不少网民纷纷发表“限薪令限了个寂寞”“收入那么高还偷税漏税，把社会勤劳的风气都带偏了，希望一定要严查”。在网络上，从郑爽“天价片酬”一事，网民们甚至延申创造出了一个新的计量单位“爽”，以日薪208万来衡量自己的收入水平。一个月薪5000元的普通人工作一年的工资等于郑爽工作14分钟的巨大换算落差引发舆论争议。知乎用户“怪力乱神”发文表示“现在已经无法直视‘爽’这个字了，像极了‘大’腰上别了两串钱串子，希望国家一查到底，撸下钱串子，还老百姓一个干干净净的‘爽’字”。此外，还有网民注意到，“阴阳合同”中标注的片酬4800万，虽然并未超过行业规定的最高限额5000万，但是否依旧有过高之嫌。微博用户@白色气球表示“就算4800万也都不合理，半个月赚正常工薪阶层20年甚至30年才能还完的房贷数额难道正常吗？”

同时，部分网民担忧“天价片酬”会带来不良的示范。#天价片酬是否影响学生的职业观#冲上热搜，成为舆论焦点。甚至有网民称“孩子不用好好读书，都去培养当明星得了”，百度用户“hjh”称“一个演员一天的收入顶过科学家几年的收入，这样的导向，不悲哀吗？他们真的为社会创造了这么大的价值吗？”微博用户@永远的倒霉孩子也表示“如果明星的薪酬待遇是普通人的万倍，未来的孩子们是不是会对科研丧失想法，难道祖国强大起来是靠这些流量明星吗”。

舆论呼吁严查偷税漏税

行业整体乱象亦引关注

过高片酬不符合行业规范，而张恒举报的“阴阳合同”则直接触及法律底线，主流媒体和官方部门接连行动和发声，呼吁严查违法行为。4月28日晚间，@央视新闻呼吁“监管部门就此依法调查，既能还原真相，又能呵护法律尊严。”半月谈网也呼吁，“艺人涉嫌种种污点和劣迹，必须一查到底；一旦查实，就应当依法依规及时处理，让这些人‘凉到透’。”4月28日，就群众举报问题，上海市税务局第一稽查局已予受理，正在依照税收法律法规进行调查核实，北京市广电局也已启动对相关剧目制作成本及演员片酬比例的调查，上述进展也受到人民日报、北京日报等主流媒体跟进报道。

由于本次事件中郑爽母亲持股公司的介入，对于明星关联公司监管问题也引发关注。例如，@天眼查列出了一系列近期明星关联公司注销的消息。北京安理律师事务所杨曙光律师向自媒体“财经懂生意”表示，“艺人工作室作为个人独资企业，可以通过合理的税筹方式减少个人所得税的缴纳。鉴于当前郑爽事件使演员收入情况备受关注，所以不少艺人工作室为了避嫌，索性选择注销。”这种现象被网民调侃为“内娱大逃亡”，而微博网民@JLittlething 认为“这种连夜注销的就应该马上查”，收获不少赞同。

而工作室纷纷注销之后，4月29日上午，@新京报贝壳财经跟进动向发现，部分明星工作室已经“顺手..了新公司”，持续引发网民呼吁应整顿整个娱乐圈。北京日报客户端指出，2018年的“范冰冰偷逃税案”展示了娱乐圈内乱象的“冰山一角”。如果此番“1.6亿片酬”爆料属实，足可见还有不少人在顶风作案、暗度陈仓。有声音指出，郑爽一事并非孤例，演员片酬和支付方式实际并非公开信息，或许也有其他演员如法炮制，只是未被曝光而已。

事件其他责任主体引关注

揭示监管对象复杂性

对于过高片酬的不合理现象，舆论关注电影制片方在其中的责任。有部分声音要求对电影制作方进行核查，质疑为何有行业禁令约束，又敢给明星如此高昂的片酬。新华网评论表示“一个敢要，一个敢给，该挨板子的时候也手拉手吗？”钛媒体客户端认为，在“限薪令”下仍然存在“阴阳合同”的问题，实际上并不应该将所有的关注点聚焦在明星身上。公司是否同样遭受处罚，实际上也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国内的确需要在前期制作上有更有效的监管手段，才是当下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

同时，舆论也对举报方是否需要一同担责表示质疑。网民“豆小豆”表示“张恒当时作为郑爽的男朋友和经纪人，不劝反助，也是逃税漏税的第一帮手，理应受到法律制裁。”网民“多哥”也表示，“分手之前为什么不爆料？对于这种偷漏税与故意包庇，国家应从制度上考虑，从刑法上兜底，才能形成威慑和秩序”。

舆论点评

高片酬引发广泛不满

反映网民社会心态转变

1.6亿的高报酬引发了网民对于明星群体的不满，反映出疫情之下网民社会心态的变化。在以“爽”为计量单位衡量个人工资与部分企业收入时，也有网民将其与科研人员工资、与部分区县GDP收入进行对比。例如，有网民称，“以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为例，全县常住人口接近70万，2020年前三季度财政收入为1.6亿元，刚好是郑爽拍摄《倩女幽魂》的电影片酬。”

澎湃新闻发表评论文章称“这不是一种普通人的仇富心理，而是反映了一种畸形的收入分配状况。”事实上，流量明星天价片酬的情况并不是新话题，国外娱乐界也存在这一问题，这一次网络舆论中对“爽”这一计量单位的调侃，以及将其与科研人员、医务工作者等群体收入和国家市县财政收入的对比也是网民在悬殊的贫富差距下不满情绪的集中爆发与输出。虽然诸如“娱乐圈烂透了”“戏子误国”等留言不免有过激之嫌，但社交..上“如果是钱学森，钟南山，屠呦呦这样的人能有这样的收入，我甚至会为他们张灯结彩，欢庆一番”等类似言论的点赞也侧面反映出，疫情之后网民对于不同群体社会价值的判定标准的变化，舆论呼吁对社会有贡献者分配到更多资源。

“5000万片酬封顶线”失灵

暴露行业规范无力难题

此次事件中，舆论关注的焦点之一是“5000万片酬封顶线”为何失灵，而这暴露出行业监管落实的难题。事实上，明星“限薪令”由来已久。早在2017年9月，中国广播电影电视社会组织联合会电视制片..等共五部门就联合发布了《关于电视剧网络剧制作成本配置比例的意见》（简称《意见》），要求全部演员的总片酬不超过制作总成本的40%，其中，主要演员不超过总片酬的70%，其他演员不低于总片酬的30%。此后，2018年8月，视频网站、制片公司、行业协会等纷纷发出声明或倡议书，形成“单个演员的单集片酬（含税）不得超过100万元人民币，总片酬（含税）最高不得超过5000万元人民币”的行业准则。2020年6月，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通知》，重申《意见》中关于片酬配比的内容，被称为明星的“最严限薪令”。

来源：人民网舆情数据中心

（数据来源：网络）

看似严格的行业规范效果却似乎不尽人意。《倩女幽魂》主要拍摄于2019年，可以认为是置“限薪令”于不顾的“顶风作案”。第一财经报道也曾指出，2018年上半年，超一亿元片酬的明星占少数，所谓一二线的明星片酬基本在5000万元到8000万元之间。而网络上广为流传的《2020年明星1亿片酬排行榜》，也展示出了7名片酬等于或超过1亿的明星。此现象反映出几方面监管难题：第一，行业规范和倡议书的实际效力不足，是否能落实、落实到何种程度并无保证。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秘书长王鹏举曾对第一财经表示，在对于片酬超过了5000万元的明星的制裁措施方面，各大行业协会仍需坐下来共同商讨出一些细则和落实方式。第二，有不少业内人士指出，影视公司给明星的报酬不一定是片酬，还可以是股权、房产等同价值物品。同时，部分地方的税收优惠、对小微企业的支持政策等优惠政策也可能被“合法”利用。明星片酬的支付方式细节尚无明确规定，进一步加剧了监管难题。第三，界面新闻网指出，目前“限薪令”一直停留在舆论监督的范畴，片酬违规只能靠“知情人士”检举揭发，而舆论风暴对艺人个体的惩戒，对彻底遏制天价片酬的助益十分有限，还需建立长效的监督机制。

停止演艺界的“内卷”

还需行业转变发展思路

事实上，影视行业中明星片酬过高意味着摄影、后期、服装等其他成本需要大幅压缩，对于行业生产优质内容和健康发展并无好处。同时，当一部影片的资源过度集中到少数几位演员身上时，一旦出现“劣迹艺人”等事件导致影片无法播放，制片方承受的各种损失往往难以估量。界面新闻网指出，如果张恒曝光的“阴阳合同”一事为真，那么投资《倩女幽魂》的北京文化面临的不仅是项目无法播出、成本无法收回，还有可能面临相关部门的处罚。似乎除了明星本人，明星高片酬并未让其他利益群体得利。据华尔街见闻客户端，4月29日开盘，北京文化股价开盘下跌7%。21世纪经济报道认为，互联网巨头加入影视制作后，增速更为重要，拥有流量优势的明星成为重视数据的..眼中最大卖点，溢价由此诞生。央视新闻也在评论文章《天价片酬为何禁而不绝》表态“以作品立身异化成靠流量说话，这样的“圈儿”，必须得下力气整治”。“高投资额+高增速”的模式可能只是过度和虚假繁荣，反而是整个行业陷入“烧钱”的“内卷”中，真正的优质作品难以有成长机会。

停止演艺界的流量竞赛“内卷”，除了来自外部的政府法律法规，还需行业自身转变发展思路，让市场机制发挥正向激励作用。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喻国明此前指出，“限薪令”这种硬性的规定是更多的是一种调控，依靠硬性规定打破现有的不合理。但是，硬性突破之外，要着力扶持整个影视制作和传播过程当中的其他要素，促使其成长，最终平衡这种状况，要让市场机制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这也提醒影视行业，“挤破头”搭流量便车既涉嫌违规，又置企业资金链条于风险中，不如依靠优质作品和提高编剧等其他角色的分配标准，获取长足发展能力。有网民透露，电影《流浪地球》主演中，吴孟达片酬最高达20万元，屈楚萧10万，赵今麦5万，吴京零片酬进组。事实上，真正的优质作品不必聘请当红流量明星，也会受到观众接受，同时也能让更多低线明星走入网民视野。影视行业主动遵守“限薪令”，转变发展思维，才能营造有活力的行业生态。

舆情基本面

根据人民众云..数据显示，4月26日在@张恒KN 公开曝光与郑爽及其父母的聊天记录与录音后，关于郑爽偷逃税、签订阴阳合同的事件开始在微博等社交..发酵，并于当日23时到达第一次舆情高峰，新浪新闻、央视新闻、财新网等媒体相继介入报道。4月28日起，上海税务局第一稽查局与北京市广电局等部门对此事启动调查，再次在微博、微信、客户端等..掀起讨论热潮，舆情于4月28日17时到达第二次高峰。截至4月29日10时，微博话题#郑爽涉嫌签订阴阳合同被调查#阅读次数达到15.3亿。

图：郑爽涉嫌偷逃税、签订阴阳合同事件舆情整体趋势图

（来源：人民众云）

图：郑爽涉嫌偷逃税、签订阴阳合同事件渠道分布图

（来源：人民众云）

从舆情信息情感倾向分析图中可以发现，目前各类观点在微博等多个社交..持续发酵，虽然中性信息占比近八成，但敏感信息占比超过22%，互联网中仍然存在部分质疑甚至过激的声音。

图：郑爽涉嫌偷逃税、签订阴阳合同事件情感占比分析图

（来源：人民众云）

根据热词图词频统计分析显示，舆论主要聚焦于“天价片酬”“偷逃税”“阴阳合同”等核心问题之上，“限薪令”“稽查局”“调查”等热词反映出网民对于政府部门调查结果的密切关注。

图：郑爽涉嫌偷逃税、签订阴阳合同事件相关热词图

（来源：人民众云）

END

作者：人民网舆情数据中心赵紫荆姚佳欣

编辑：桑珊珊 | 责编：朱玉萍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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