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4，这档综艺撕碎了真人秀的假面

2022-11-23 20:03:15

又一档高分综艺诞生了。

《戏剧新生活》，稳稳的9.2分。

是的，在说唱、摇滚乐、音乐剧、街舞等小众的艺术门类接连用「真人秀」形式破圈后，终于轮到戏剧了。

导演一栏赫赫写着两个字：严敏。

一个在综艺圈封神的男人。

严敏的综艺之所以好看，源自于两个东西。

一是新鲜，一种让人满怀期待又不套路的新鲜感。

《极限挑战》1-4季是他的成名作。

节目播到第四季，观众们看节目仍然会有手心冒汗的期待感，谁也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二是真实，一种回归本质和初心的真实感。

去年的《说唱新世代》，严敏不仅把印象已经被固化的说唱节目做出了新意，更让说唱回归它的本质——

在内容上真实地发声，而不是只会在形式上装腔作势。

对于戏剧，很多人的印象都是：贫穷、晦涩、小众。

严敏并不是要通过《戏剧新生活》来颠覆这种印象。

因为某种程度上，戏剧的确是贫穷、晦涩和小众的。

这档节目的好恰恰在于，它带我们一起去了解，为什么戏剧如此贫穷、晦涩和小众的？

一

贫穷

「贫穷」俩字，翻译一下：不挣钱。

同是演员，电影\电视剧演员和戏剧演员的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即使是一些所谓的过气演员，仍然能够凭着往昔的名气，维持着中产以上的生活水平。

主流演员们更是可以在物质自由后，继续乘风破浪。

而戏剧演员们，即使一年轮轴转，很多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戏剧新生活》请了七位嘉宾，刘晓晔、吴彼、赵晓苏、刘晓邑、修睿、刘添祺、丁一滕。

当被问道“戏剧能不能..”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不假思索地说出那一声“能”。

43岁的戏剧老将刘晓晔被问道存款时，他回答：“两万多”。

去年刚在乌镇戏剧节夺得青年赛冠军的刘添祺，面对两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欢喜里也有掩不住的忧愁，因为钱不够。

挣钱不多，不只是戏剧届里一小撮人的现状。

连金士杰、王迅这样的知名演员，都只能用拍电影、电视剧赚来的钱支撑自己演戏剧，一旦没钱了又只能从剧场去往片场，周而复始。

当然，《戏剧新生活》可不是把戏剧演员们都聚到一块相互battle演技，然后一起卖惨。

相反，一切真实在自然中吐露。

这个节目提供的并不是一个竞演舞台，而是一个真实的生活场所：

七位戏剧人来到乌镇，他们被放置在这个十分接近自然的小镇里，用群策群力的方式做他们想做的戏剧。

戏剧的魅力，不是从满是追光灯的舞台上迸发出来的，而是被放到充满自然气息的生活中，让观众慢慢去发现。

贫穷，是他们日常生活里的一部分。

演出没有舞美，他们捡垃圾、收集废纸板，把一切能找到的做成道具。

剧场一天的场地费是一场戏票房的十倍不止，剧院租一天3万，他们就手脚并用，一天演十场。

对于观众们而言，戏剧的贫穷也体现在演员上。

很多观众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出父女的戏剧，台上却是两位男演员。

为什么明明他们提到了高山、大海甚至荒漠，台上却总是亘古不变的一盏灯而已。

从现实来说，资金的紧缺、演员的匮乏，的确是让戏剧显得简陋和贫穷的原因之一。

但某种程度上，这种“贫穷”又给予了戏剧一种别的艺术所不能拥有的自由。

在这一方小舞台上，就这么几个演员，就这么几束灯光，就这么几个道具。

但角色、时间和空间，却可以无限自由地变换。

这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可以是一个手捧玩具的小女孩，这一亩三分地可以是汪洋、森林或者大漠。

而当追光打下，这一刻可以是现在，过去，甚至未来。

戏剧的魅力，某种程度上正源于这种在“贫穷”中生发出来的自由。

二

晦涩

「晦涩」俩字，翻译一下：看不懂。

戏剧是晦涩的吗？

《戏剧新生活》的第一个剧目就打破了这样的认知，他们讲了一只小鸡的故事。

卡梅拉是一只不想下蛋的鸡。

它不仅背叛了每只鸡的“使命”，更在心里藏着一个理想：去远方看看大海。

它不断地问那些翱翔在天上的大鸟，“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呀？”

它背上行囊一路向北，去寻找那个美好的彼岸。

它在路途中遇到了迷失在陆地上的哥伦布，一个不在海洋上驰骋，而是在陆地上迷茫着前路的哥伦布。

于是，满怀理想的小鸡卡梅拉带领着哥伦布的舰队往前出发，一起去寻找他们的大海。

这是一个关于诗与远方，现实与理想的故事。

放在正常剧目里，它会是《堂吉诃德》，它可以做得浩大且深沉。

但在《戏剧新生活》里，我们看到戏剧也可以这样轻松，充满童趣和笑声又不乏深度。

严敏选择让剧场里同时坐着大人和小孩，因为他知道，小孩也是有深度的。

而这些戏剧人选择让一只小鸡承担起理想的重负，让一个童话担负起寓言的内核，因为他们知道，晦涩并不是戏剧的本质。

当然，观看戏剧并非没有门槛。

但这个门槛有时候并不是多么深厚的学识或者理论建构，而仅仅是一双专注的眼睛，和一颗认真生活的心。

如果你无法耐心体味《鸡兔同笼》前19分钟的细碎，那就无法在最后一分钟，被一种谜题破解的震撼和感动所击中。

如果你不去细品《静止》这出戏里字里行间抖出来的小包袱。

那么可能直到戏剧结束，你都不会知道剧里徒弟静知出山的过程，原来就是一颗精子受孕成人的过程。

戏剧并不晦涩，但它是有门槛的。

而这个门槛，就是用心。

三

小众

「小众」俩字，翻译一下：没人看。

以上我们在谈的，是《戏剧新生活》有趣和轻松的一面：它用一种充满新意的方式让我们看到了戏剧的魅力所在。

但，这个综艺也有残酷的一面。

它残忍地揭开了戏剧人们一个不愿提及又切实存在的窘境——戏剧，没人看。

在北京上海，在戏剧节的舞台上，买票的人当然不少。

但现实是，当他们到街上拉客，问游客们想不想看一出戏时，游客们犹犹豫豫。

游客们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几乎无一例外是，“免费吗？”

在听到否定的回答后，绝大多数人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手提GUCCI包，脖子上围着LV围巾的两对男女，在把票价砍到10元一张后仍然不情不愿，问道，“10元1张可以附带合照吗？”

类似的场景，在第二集中不止出现了一回。

当然，我们无法通过这样几幕，就片面简单地归纳出国人不尊重艺术的结论。

但透过这样一个横截面，我们确实看见了某种令人沮丧的现状。

节目中，他们的拉票是突然的、缺乏计划甚至缺乏机动性的。

但这又确实是戏剧人们所面临的窘境的侧面呈现。

没名气没明星的戏，即使打一折，也换不来几个愿意掏钱的观众。

演员吴彼在台上对着空空的凳子，在低温下一轮又一轮地在戏里猛灌凉水。

演员吴昊宸一开始还信誓旦旦，“我不能让我的兄弟们对着空凳子演戏。”

而当他遇到那几个连10块都不愿意掏还要求合影的观众时，他咬着牙跟他们说，“你们走吧，我不能让我兄弟演10块钱的戏。”

这种无奈和沮丧，真实地过分。

是的，光凭把戏剧的贫穷、晦涩和小众这三点印象一一剥开，我们就能说严敏又做了一档好综艺。

严敏真切地知道真人秀的本质。

真人秀不是故意制造冲突，让演员们因为今晚睡哪儿而撕得连体面都不要。

真人秀也不是一味的逗乐搞笑，让观众在笑声中丧失思考的能力。

真人秀是把一群人放到一个最自然的情境中，让他们生活、让他们创造。

一切活力和魅力，都会从这种自然中迸发出来。

因为严敏，因为这群戏剧人，因为赖声川、黄磊这一批真正热爱戏剧的人的加盟，我对这档节目保持期待。

期待戏剧更大的魅力，能以这种自然不造作的方式，在这档节目中一一为我们呈现出来。

也希望在这档节目过后，有更多人走进剧场，让戏剧真正成为照进我们生活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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