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省长冯飞：坚决不让海南自贸港成为“避税天堂”，“钻空子”的空壳公司一个都不要!

2022-12-13 04:53:38

文 |《财经国家周刊》记者宋怡青

2018年4月13日，....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赋予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新的历史使命，支持海南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

2020年6月1日，随着《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下称总体方案）出台，海南自贸港建设全面开启，并取得显著成效。数据显示，2020年海南省货物贸易进出口935.1亿元人民币，高于全国平均增速1.2个百分点；2020年海南实际利用外资超30亿美元，连续3年翻番；2021年一季度实际利用外资5.6亿美元，同比增长4.3倍。

一年后的6月10日，《..海南自由贸易港法》（下称海南自由贸易港法）公布实施，备受外界关注。制定海南自由贸易港法，是将政策部署转化为法律规范的关键步骤，也是自贸港建设法治先行的重要体现。该法共分八章57条，从贸易自由便利、投资自由便利、财政税收制度、生态环境保护、产业发展与人才支撑等方面，为海南推进高水平制度型开放提供原则性、基础性法治保障。

贸易、投资自由便利是海南自贸港建设的重点。现实中，随着部分优惠政策相继出台，进入海南的市场主体井喷式增长，但企业类型繁杂，鱼目混珠，也有个别市场主体开始想“钻空子”。

“我们研判要从一开始就做好防范税收风险的文章，坚决不让海南自贸港成为避税天堂。”在近日国新办举办的海南自由贸易港法有关情况发布会上，海南省委副书记、省长冯飞强调：“‘钻空子’的空壳公司一个都不要。”

海南自贸港建设的使命之一，就是要扩大金融领域的开放水平，发展新型金融。冯飞表示，要利用国际资本，越往后金融风险防控的压力越大。他透露，海南省委省政府超前谋划部署成立金融风险防控专班，在人民银行海口中心支行建设自贸港资金流监测..，采取有力措施严厉打击和处置非法集资，妥善化解个别企业债务风险，对有实力的持证金融机构给予更大支持，坚决守住不发生区域性、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

▲2021年5月26日，海南洋浦经济开发区拍摄的洋浦国际集装箱码头。图/新华社发

按照规划，海南自由贸易港到2025年营商环境总体达到国内一流水平；到2035年营商环境更加优化，成为中国开放型经济新高地。可以预见，运行在法治轨道上的海南自贸港建设将朝着既定目标稳健前行。它向世界昭示：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世界将从中获得更多发展机遇。

加强监管不当“避税天堂”

2020年6月印发的总体方案确定了以“零关税、低税率、简税制”为主要特征的自由贸易港税收政策制度体系。随后海南离岛免税购物政策、部分进口商品“零关税”政策相继出台，海南自贸港鼓励类产业目录、三大产业企业所得税优惠目录、鼓励类产业企业所得税和高端紧缺人才个人所得税15%优惠等政策。

这些政策相继落地，使得海南税负明显低于内地，这也使得外界担忧海南可能会沦为“避税天堂”。

对此，总体方案要求，税收管理部门按实质经济活动所在地和价值创造地原则对纳税行为进行评估和预警，制定简明易行的实质经营地、所在地居住判定标准，强化对偷漏税风险的识别，防范税基侵蚀和利润转移，避免成为“避税天堂”。

而海南自由贸易港法第五十五条也规定，海南自贸港要建立风险预警和防控体系，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

对于海南自贸港的风险防控，冯飞表示，海南省委省政府坚决贯彻落实....关于风险防控的重要批示指示精神，始终坚持没有风险防控就没有改革开放，有多大的风险防控能力就有多大的改革开放空间，将“管得住”作为“放得开”的底线，时刻紧绷风险防控这根弦。

▲2020年9月23日，一艘行驶在海南洋浦港海域的集装箱船。图/新华社发

据了解，海南省先后召开了六次省委自由贸易港工委会议，听取风险防控工作情况的汇报，成立了15个由分管省领导牵头的风险防控专项工作组，全面梳理和动态调整各个领域的各类风险，建立完善风险预警和防控体系，坚决落实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重大风险防控行动方案，每一项政策和改革举措都紧跟着一套“管得住”的工作机制和防控措施。

对于风险防控的具体措施，冯飞着重介绍了三大领域：

首先，高压严打离岛免税套购走私行为。

冯飞表示，海南省成立了由4位省领导牵头的打击治理离岛免税套代购走私专项行动领导小组，原则是“打防结合，以防为主，标本兼治，强化源头，综合治理”。从政策宣传和警示教育入手，通过反走私系统和大数据手段，精准研判锁定布控套购走私目标人员，精准推送警示教育短信，形成心理震慑。坚持露头就打。

2020年7月1日以来，联合海关开展了12轮专项打击行动，打掉套购团伙80个，对违规旅客实施三年内不得享受离岛免税购物政策的“资格罚”，将严重失信主体录入信用信息共享..。

▲2021年1月31日，顾客在海控全球精品（海口）免税城选购商品。图/新华社发

除此之外，海南还实施联合惩戒，强化协同作战，建立完善琼粤桂反走私联防联控机制，加强与上海、杭州等地的异地执法协作机制。“这两个地方的互联网、电子商务比较发达，要斩断离岛免税商品违规销售的渠道。”

对于正在陆续出台的“零关税”政策，冯飞表示，海南也研究制定了一系列防控预案，社会管理信息化..反走私系统和海关业务..建设得到进一步加强，全力防控“零关税”商品的走私风险。

其次，坚决防范税收风险。

去年总体方案公布，部分优惠政策相继出台，进入海南的市场主体井喷式增长。企业类型繁杂，鱼目混珠，也有个别市场主体钻空子。对此，冯飞着重指出，“我们研判要从一开始就做好防范税收风险的文章，坚决不让海南自贸港成为‘避税天堂’。”

为此，海南省采取了三大措施。

一是强化源头管控，把好登记..关，建立和完善风险识别和发现机制。从企业登记环节开始，建立风险识别指标体系，细化到行业、到市县。在招商引资过程中，纠正急功近利等思想认识上的偏差，对招商引进的企业，既讲清讲透税收优惠政策，也讲清享受的门槛和条件。“‘钻空子’的空壳公司一个都不要”。

二是把好政策制定关。海南省政府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规范产业扶持财税政策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了一律不得签订或出台与企业缴纳税收直接挂钩的扶持政策等事项。

三是加强日常监管。建立完善预警机制，依托社会管理信息化..和税务信息化..，对企业运营的一些苗头问题及时预警。

冯飞表示，下一步，海南省还将完善“双随机一公开”监管和信用监管机制，完善信息共享，学习借鉴国际反避税工作经验，对相关行为依法依规采取相应的措施。

再次，严密防范化解金融风险。

“海南金融产业并不发达，金融创新也不多，金融风险总体平稳可控，但自贸港建设要扩大金融领域的开放水平，发展新型金融，要利用国际资本，越往后金融风险防控的压力越大。”冯飞说，海南省委省政府超前谋划部署成立金融风险防控专班，在人民银行海口中心支行建设自贸港资金流监测..，采取有力措施严厉打击和处置非法集资，妥善化解个别企业债务风险，对有实力的持证金融机构给予更大支持，坚决守住不发生区域性、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

▲图/新华社发

冯飞还强调，海南对做好房地产风险防控也作了进一步部署。

防风险，已经成为海南自贸港建设最重要命题之一。冯飞指出，下一步，海南省将进一步提高政治站位，在系统性总结自贸港风险防控经验的基础上，对标全岛封关运作的要求，根据各项政策推出情况，以及监管模式的变化，不断完善风险预警和防控体系，持续加强风险研判，确保“管得住”。

清晰界定确保税优落到实处

目前，海南省对..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并实质性运营的鼓励类产业企业，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这其中有一条重要标准，即享受所得税优惠的企业必须满足“实质性运营”条件。

▲2018年8月21日拍摄的海南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图/新华社发

2020年6月，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发布《关于海南自由贸易港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的通知》，明确了“实质性运营”概念，即指企业的实际管理机构设在自贸港，并对企业生产经营、人员、财务、财产等实施实质性的全面管理和控制。

“为了进一步细化实质性运营的判断标准和管理要求，今年3月5日，国家税务总局海南省税务局、海南省财政厅和海南省市场监管局联合印发了《关于海南自由贸易港鼓励类产业企业实质性运营有关问题的公告》，从居民企业和非居民企业两个层面，对实质性运营细化判定标准。”冯飞说。

据冯飞介绍，具体情况分为四种：

第一种情况，企业..在自贸港且在自贸港之外未设立分支机构。在这种情况下，判断实质性运营的条件是：居民企业的生产经营、人员、财务、资产在自贸港。换句话说，就是四要素当中任何一项不在自贸港，就不属于实质性运营。

在上面的四要素当中，生产经营在自贸港，是指居民企业在自贸港有固定生产经营场所，且主要生产经营地点在自贸港，或者对生产经营实施实质性全面管理和控制的机构在自贸港。

人员在自贸港，是指居民企业有满足生产经营的从业人员在自贸港工作，并且与居民企业签订一年以上的劳动合同或聘用协议。

财务在自贸港，是指居民企业的会计凭证、会计账簿、财务报告等会计档案资料存放在自贸港，居民企业的主要银行账户开设在自贸港。

资产在自贸港，是指居民企业拥有资产所有权或使用权，并实际使用的资产在自贸港，且与企业的生产经营相匹配。

第二种情况，企业..在自贸港且在自贸港之外设立分支机构。这种情况属于总机构在自贸港的跨自贸港经营汇总纳税企业，判定实质性运营，主要把握..在自贸港的居民企业能够从生产经营、人员、财务、资产四个维度实施对各分支机构的实质性全面管理和控制。

所谓实质性管理，是对各个分支机构的生产经营活动进行计划、组织、指挥、协调，所谓实质性控制是对各个分支的人财物具有最终决策权和控制权。

第三种情况，企业..在自贸港外且在自贸港设立分支机构。这种情况属于总机构在自贸港外的跨自贸港经营汇总纳税的企业，判断自贸港的分支机构实施实质性运营，主要强调分支机构具有生产经营的职能，具备与生产经营相匹配的软硬件支撑条件，并开展相关业务。同时，从功能分析的角度强调，分支机构的营业收入、职工的薪酬和资产总额，与企业生产经营职能相匹配。

第四种情况，非居民企业在自贸港设立机构、场所。这种情形与第三种情形的判断标准相似，强调机构、场所具有生产经营职能。

冯飞强调，以上四种情况的关键是要实现信息共享，比如税收信息、财务信息、薪酬信息、人员就业信息等等，在信息共享的基础上作出综合研判。

除了对符合条件的企业实行税收优惠以外，货物由内地进入海南自由贸易港，也可享受到退还一定的税款。

海南自由贸易港法第二十九条规定，货物由内地进入海南自由贸易港，按照有关规定退还已增收的增值税、消费税。

针对该规定，冯飞解释说，主要是基于两点考虑。

其一，全岛封关运作以后，内地和海南自由贸易港将实行不同的税制安排。根据海南自由贸易港法第二十七条规定，全岛封关运作时，要将增值税、消费税、车辆购置税、城市维护建设税及教育费附加等税费进行简并，然后在货物和服务零售环节增收销售税。

冯飞说，“它是不同的一个税制安排。届时，如果货物由内地进入到海南自由贸易港，不退还已征收的增值税和消费税，其价格中仍然含有这两个税，这些货物在海南自由贸易港无论是直接的零售还是加工后再进入到零售环节，都将再次被征收消费税，从而造成了重复征税。”

其二，这样的制度安排也有利于内地货物进入海南自由贸易港之后，与零关税进口货物以相同的不含税价格公平竞争，还有利于降低海南本地的生产生活成本。也就是说，这是公平竞争方面的考虑。

自贸港发展人才是支撑

海南建设自贸区、自贸港，最突出的短板、最紧缺的资源就是人才。总体方案发布一年多来，海南坚持把人才作为第一资源，实施更加积极、更加开放、更加有效的人才政策，坚持培养引进“双轮驱动”，加大本地人才培养力度，大力引进所需各类人才，为海南自贸区、自贸港进程提供了强有力的人才支撑。

▲2021年4月2日，外省人员在海口市公安局美兰分局人口和出入境管理服务中心办理引进人才落户业务。图/新华社发

海南自由贸易港法第六章“产业发展与人才支撑”，更是作了专章的表述。

就吸引人才策略，冯飞表示，具体有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海外人才要能进得来。比如说，签证的便利化问题，自由贸易港法有了具体的规定。实际上，海南现在已经与59个国家实现了免签证，未来还要进一步提高便利化水平，延长免签停留的时间。

第二，进来的人才要用得好。进来的人要有好的干事..，要有能够便利的工作许可。海南在探索对外国人的工作许可上实行负面清单管理。在全球很少有国家对外国人的工作许可实行负面清单管理，大多是实行正面清单管理，这项工作海南在加快研究和推进。

第三，对职业资格的确认。海南实行的是单项认可清单制度，也就是说在境外专业资格取得后，在海南单项认定。当然海南还要提供一些人才服务，包括工作和生活各方面的服务，已经制定了人才引入的若干优惠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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