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B站上看了一则视频《应试教育VS快乐教育的同龄人，20年后怎么样了？》上传视频的UP主，是来自高考大省江苏的女孩Nova，她自称是应试教育的“受害者”，从小学起就经历了应试教育的“摧残”，通过12年孜孜不倦地苦读和无尽刷题，如愿考入重点大学。一次和来自北京的男孩Waly闲聊中，她发现Waly的成长经历完全和自己相反，Waly在快乐教育中长大，童年一路都是玩过来的，最后也考入了和Nova差不多的重点大学。这两个在20年前接受不同教育方式的人，如今成了创业伙伴。在他们身上应试教育显得输给了快乐教育，真相是如此吗？应试教育和快乐教育究竟哪个更好？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看一下他们的故事吧！▼
在应试教育圈子有个说法叫——全国教育看江苏，江苏教育看南通。著名的（高考模拟）启东卷就是出自南通，南通六县一市的省重点高中，大概在江苏省的前10里面可以排到6、7个席位。Nova就来自江苏南通，她认为应试教育导致自己跟别人比起来，失去了很多东西，完全没有童年，没有看过童话，小时候连郑渊洁是谁都不知道。那时候在江苏的家长眼里，你要是成绩不好，你就是罪人；在Nova身边同学眼里，你成绩不好就是坏孩子，没人要和你玩……大家判断一个孩子的标准都特别简单粗暴，就是看成绩。Nova读的是市区的走读中学，学习的内卷和现在最卷的互联网行业可能差不多甚至更厉害，身边那些成绩不怎么样的孩子，家长都会主动把他们送到县里的寄宿中学去读书。县里的寄宿制重点中学，全封闭管理，一周有6天半在上课，即使是不上课的时间也都在自习，每周、每月、每季度都有各种考试和排名。在那种环境下，你每天都能感觉到，你和谁还有多少差距。除了学习成绩好，你有任何其他的长处、优点都没有用。老师和家长最多的话就是——“凭这些你能考上重点大学吗？”家长一般很难舍得十多岁孩子离开自己，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但就为了成绩，家长们能狠下心送他们去寄宿学校，也愿意做任何事。很多孩子在生活中自理能力非常差，在家里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干，连油瓶倒了都不用扶起来，大家就觉得“你只需要搞学习就好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Nova，始终没有办法摆脱整个的社会大环境带给她的一些改变，Nova认为大学最重要的就是文凭，12年苦读失去童年的这种教育方式，“说白了就是为了那张纸。”最终，Nova硕士毕业于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在几家上市公司打工后，开启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男孩Waly是二代北京人，父母那代来了北京，小时候在北京长大。虽然视频里说Waly经历的是快乐教育，看完可以发现Waly走的还是传统的应试教育道路，“快乐”更多地体现在父母宽松的教育方式，以及周围相对轻松的读书氛围。大家学得中规中矩，不是完全不学，只不过除了学校的时间以外，放学回家基本就是自己安排：
“小学的时候回家看动画片，跟同学在小区里面追跑打闹；中学就打台球、去网吧。”
跟Nova小时候读书氛围“成绩不好就没朋友”的情况相比，Waly的同学之间不太看学习成绩。Waly开玩笑表示，自己当时要是在江苏应该没朋友了。
那个时候典型的你体育好、人有趣、说话好玩、长得帅、零花钱多、能请同学吃小零食……这些都会让你有很多朋友。周末不用奔波于各种补课和兴趣班的情况下，周末父母会带他去各种博物馆和展览馆，还有音乐剧话剧：
Waly最后考入了上海财经大学，但他也承认，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红利，像20年前，确实在北京高考是easy模式。
“像医疗、教育、经济就只能是相对公平，没有绝对公平这件事。”
后来，Waly在大学期间选择了肄业，放弃了拿大学文凭，决定创业。在更早的时候00年那会儿，中国第一次互联网热，Waly正在上初中。Waly因为父亲的关系，就有机会接触计算机，那时候他便自学怎么做网页、做邮箱，甚至废寝忘食到不想去中考了。Waly父亲跟他进行了一次沟通：虽然技术很重要，也很有魅力，实际上这个世界真正推动科技前进的，在现在这个社会结构下，还是需要能把技术人员组织起来的管理人员。父亲还给他看了当时自己管理团队的一些工具和方法。基本上那次谈话就奠定了Waly想走创业这条道路，Waly和身边的几个伙伴在大学期间也因为各种原因出现了肄业的情况，但目前的发展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Waly并没有把很多的时间花在“死读书”上；反观自己，被迫苦读12年，考上大学和Waly差不多，目前两人的职业发展也差不多。Nova还算幸运，但她表示，身边的有些同学努力了这么多年，童年也失去了，最后没能考上好大学，12年的对赌，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包括她后来在职场上遇到的江苏和山东这些教育大省出来的同龄人，他们除了课本知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人就学傻了的那种状态。反而是那些像Waly一样接受快乐教育的人，不一定成绩是最好，但他们对社会的适应能力强，情商也高，人情世故懂得也多，这样的人在工作以后反而更受欢迎，容易提升。Waly的一番话说得很明白，Nova对应试教育和快乐教育的看法，存在着幸存者偏差。不好好学习最后还混得不错，或者是学习一般但是家庭氛围好，进入工作后风生水起……这些都是像Waly一样的幸存者。是这些幸存者让Nova（以及很多批判应试教育的人）觉得“应试教育把人变傻了，而快乐教育造成的结果好像还不错……”一次去湖南永州山区做志愿者的经历，让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应试教育毁童年那批人的Nova有了一个深刻的自我反省。去了山区后，她发现那里的孩子特别贫困，全都是父母离异、外出打工，家里连个铺盖、像样的床都没有。亲眼看到和从新闻里那个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们的父母除了挤一点点学费出来给他们上学之外，连陪伴都很难做到。在这样的学习条件和家庭环境里，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去想是这种教育还是那种教育好，应试教育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应试教育让所有的孩子，特别是贫困地区的孩子，至少还能通过自己个人的努力，去考上大学，去改变自己的命运。Nova参观了当地的永州一中，是湖南湘南最有名的中学，很多孩子家里面极其贫困，完全就靠自己努力考上这里，再考上双一流或者出国，甚至考上了清华北大，毕业于清华大学的快手创始人宿华就是来自这里。“我的那些应试教育毁童年的那些想法，显得很幼稚，很不接地气，有点矫情。”
Waly从大学肄业后，一直在创业。虽然他上学时没有好好地进行应试教育，但是时间精力也没有完全荒废。包括在大学毕业前，因为家里做生意的关系，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近距离观察如何管理公司、如何进行商务谈判、怎么用好各种财务报表这些技能等等。如果没有一定的社会资源，或者是强大的家庭背景和教育的支撑，放弃大学文凭并做到Waly目前的职业成就还是蛮难的。因此，Waly也很理解，一定要把应试教育这条路走好，因为只有应试教育才能够跨越阶层，大部分人没有快乐教育这条选择。在教育资源无法达到完全公平的情况下，像Woly这样的快乐教育听起来很美好，但也是挺“奢侈”的。应试教育虽然很残酷，但这已经是相对而言最公平的战场了。应试教育，给了很多普通人唯一“逆天改命”的机会。哪怕它很艰难，但也是确实存在的一条路。真正要改变的是让像Nova这样觉得“自己被应试教育毁童年”的情况。在“双减”政策下的今天，应试教育和快乐教育并不是应该是完全对立的。好的教育绝不是一边倒，学习本身是件有趣的事，如何让教育过程充满快乐，让孩子受教育时感到快乐，这一点更值得我们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