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华政策的分析与展望

作者：张可喜（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世界问题研究中心副主任）

在3月中旬举行的日美“2+2会谈”上，日方在外交和安全方面在东海、南海、..、香港乃至新疆等问题上指名道姓地、全面挑战中国的底线，回归第二届安倍内阁前期与中国“对着干”的路线。自1972年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以来，这是..历届政府里绝无仅有的现象，以致外务省官员称之为“历史性日子”。这是菅义伟个人一时的错误判断，还是..政府面对百年大变局的最终选择？..的动向值得密切关注、认真研究和应对。

..联美反华原因种种

关于菅义伟内阁选择联美反华的外交和安全政策,笔者以为，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忠实地继承安倍政治路线

菅义伟与安倍2002年因在制裁朝鲜问题上志同道合而邂逅。菅义伟在2006年自民党总裁选举前带头成立“支援再挑战议员联盟”，并拥立安倍出马竞选，成功后被论功行赏而在第一届安倍内阁期间出任总务相。2012年安倍再度出山，也是菅义伟极力鼓催的结果，他因此而被任命为内阁官房长官，全力支撑第二届安倍内阁长达7年零8 个月之久。他被作家大下英政称为“八公忠犬型”政治家（据传，名为八公的看家狗每天都到车站迎接主人归来，主人死后10年都没有间断过，故人称其为“八公忠犬”——笔者注）。菅义伟认同安倍的“国家观”等政治主张，尤其支持其价值观外交战略。虽说有二阶俊博的鼎力相助，但承袭安倍政治路线应该是菅义伟接任首相的前提条件。菅义伟当选后的首次外访越南和印尼両国与第２届安倍内阁成立后2013年的首次外访目的地一样，最近极力促成四方首脑电话会议，目的也是针对中国，实现第二届安倍内阁前期的“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战略。

今天的事态可以说是菅义伟承袭安倍的外交和安全战略而背叛二阶俊博的对华友好路线的结果。

二，国内政局的需要

今年是..的大选年：9月菅义伟继任自民党总裁到期，10月众议院议员任期四年届满。执政后，菅义伟因为防疫不力、经济低迷、儿子被发现有..丑闻等而招致民众的不满，内阁支持率不断减低；在党内，右翼强硬派在东海岛争上动作频频，步步紧逼。为提升内阁支持率，巩固在党内的地位，进而赢得选举的胜利，实现连任，菅义伟采取..政治家的惯用手法，选择了顺应党内和社会上的“厌华反华”情绪高涨的形势，把矛头对准中国，在对华外交上一改迄今左右逢源、留有余地的暧昧做法，采取公然背信弃义的政策。

三，美国因素

日、美两国在去年年底先后实现政权交替。在2020年11月拜登总统在与菅首相进行电话会谈后发表的资料（ＨＰ）里，关于“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战略（Free and Open Indo- Pacific=POIP)”仅仅被表述为“印度太平洋地区（Indo- Pacific region”,没有提“自由开放”，而是说“繁荣、安全（prosperous and secure）”，甚至没有了关于美国承诺的“美日安保条约”适用于..的内容；拜登就任后给盟国打电话的顺序如下：首先是加拿大和墨西哥（01/22日）其次是“有特别关系的英国”（23日）、法国（24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26日），把与菅义伟的通话放在对俄罗斯（26日）之后的1月28日。虽然晚于..，但是拜登在中国旧历年除夕（2月11日）实现中、美两国首脑电话会谈。2月26日，美国防部发言人约翰·卡比承认此前关于“美国支持..对尖阁诸岛(指我..等岛屿，下同——笔者注) 主权”的讲话“是错误的”，“美国政府的立场没有发生变化”，对造成混乱的错误表示道歉。

凡此种种，都表明了美国对..是说一套做一套，并非真心实意，..人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不会觉察不到。

尽管如此，菅义伟政府仍然屈从美国，明目张胆地反华。这是因为是拜登上台后，外交政策从“美国经济利益优先”回归重视价值观和同盟，对于中国采取了群狼围攻战术，尤其看好..在其中的地政学位置，因而竭尽纵容、拉拢之能事，如反复承诺“美日安保条约第五条适用于尖阁列岛”，拜登2月4日在首次外交演说中把中国称为“最严重的竞争对手”，..则是“美国的最高财富”，美国印度太平洋军司令戴维森3月9日在参议院听证会上说得更明白，“..是地区上首屈一指的同盟国，对地区安全保障至关重要”；美国..3月14日发表关于日美关系现状的报告说“美国对..防卫的誓约是绝对的”，把同在..问题上进一步强化对中国态度的..的同盟关系视为对抗“中国的不良影响和挑衅行为”的有力手段，等等。

于是，..顺从地倒向美国怀抱。四方首脑电话会议和日美“2+2会谈”便是选择这种外交政策的结果。

四，军事大国思想作祟

2012年安倍再度执政后,在内阁会议上通过关于行使“集体自卫权”的决议，制定“特定保密法”、“自卫队参战法”及“共谋罪法”等战争法，实现了有条件的“向海外派兵”和参与协同美国作战的夙愿，再次成为能够进行战争的国家。

..的军事战略也随之由“专守防卫”转为“积极防卫”。

在扩张军备方面不遗余力。现行“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2019--2023年度）”说，“为了应对格外加快的安全保障环境的变化，将以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速度加强防卫力量”，“以构筑多层次统一的防卫力量为目标，大幅度强化防卫力量，使之成为真正有效的防卫力量”：“在深化统一机动的防卫力量的方向性的同时，有机地融合包括宇宙、网络、电磁波在内的所有领域的能力，使从平时到有事（战时）所有阶段的灵活且战略性的活动随时持续实施成为可能”，“在所有领域进一步推进陆、海、空自卫队的统一联合，无纵向分割地优化组织和装备”。   

不仅在东海、台海和南海等方面口出狂言，炫耀武力，而且还扬言要封锁海峡对付俄罗斯，甚至要派遣舰队到黑海进行演习，“斗龙”号潜水艇服役仪式上竟然出现“武运长久”的战时口号，诸如此类迷信军力的好战语言在社会上横行无阻。不能不说是军国主义思想在旧态复萌。

在这方面，前首相安倍晋三胞弟岸信夫出任现内阁防卫相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因素。

自从明治维新以后，..打败腐败的清政府而跃居为亚洲盟主的地位，因被胜利冲昏头脑，忘乎所以地发动侵华战争和对美国宣战，一败涂地后沦为美国的占领国，至今尚未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战后，经过经济高速成长，实现再度崛起后，..保守势力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旧梦重温，企图再次君临亚洲，作世界性大国。这就是安倍所说的“夺回强大的..”。

五，领土扩张欲膨胀

在当今..社会里，关于领土问题，存在着极其强烈的民族主义思潮。它几乎吞噬了所有政党，自民党自不必说，就连....也未能避免。因此，..与邻近的三个大陆国家——中国、俄国和韩国（朝鲜）都挑起领土争端，并且视之为永久性课题。

近来，..政府和舆论大肆炒作东海岛争，并且拼命渲染美国的协防。其原因有两个：一是领土问题对国土狭小的岛国..来说是一个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二是通过媒体炒作可以刺激国内的民族主义，助长“厌华反华”情绪，借以博得支持率和选票。

愚以为，对我海警船只去年以来连续巡航..和制定“海警法”反应过敏和过度，是..中断“关系正常化”进程，倒向美国与中国翻脸的导火线。

对今后中日关系的展望

一，安全保障上依赖美国，经济上依靠中国——..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外交今后能否维持下去？

自民党要人如安倍晋三和麻生太郎最近都发表见解说“亚洲和..已经成为中美对立的前沿阵地”。

立场客观的外交评论家孫崎享认为“..被置于美国的对中強硬路线的核心地位”。

以亲美反中著称的学者古森义久（丽泽大学特聘教授）认为，“对..影响最大的美国和中国这两个国家在发生激烈冲突。在这个山谷之中，..的处世方式与国运息息相关。在激烈对立的美国和中国之间置身何处是..的课题”“再用‘等距离’或‘架桥梁’这种定型的外交模式是无法解决的”（2021/01/04《站在悬崖之上的..的决断》）。

..共同社驻中国总局长盐泽认为，“日中关系面临着新的转折点”。

对华友好人士西园寺一晃也预见“中日关系将再次进入‘严冬季节’”。

如上所述，对今后的中日关系持负面认识者居多。

2020年11月菅义伟在参议院预算..上说，“美、中两国构筑稳定的关系，不仅符合我国的国家利益，从国际社会的和平与稳定的观点来看也很重要。希望中国作为大国尽到责任。我们将密切关注美中关系，以日美同盟为轴心，积极推进外交安全保障”。在3月23日在东京都内召开的安全保障研讨会（NPO法人网络记者协会主办，读卖新闻社后援，主题为《经济安全保障与日中关系——高度紧张、相互依存》）上，前国家安全保障局长谷内正太郎在基调演讲中强调，“面对日益抬头的中国，必须同时做到加强日美同盟和建立健全的邻国关系”，而“能够完成这个课题的国家只有..”。

从迄今为止..官方的言行来看，..仍将继续实行在美、中两个大国间采取“平衡外交”的政策。或者说，..仍然要做“两面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这一政策下，..会积极地协助美国建立“封锁中国的自由主义国家联合”或“新海洋国家同盟”（用田和仁语），参与围堵中国的行动，如在中国周边制造麻烦，以滞缓中国的发展。

但是，为其国家利益计，..还不至于事事对美一边倒，对中国把坏事做绝。

二，继续推进经济合作

..对华直接投资余额超过1300亿美元（2020年）、..企业在中国设立33050个生产据点（截止2018年10月）、对中国出口占..出口的22%（加上香港约占24%，2020年）、外国游客中中国人约为959万人占全体的3成（2019年）。这四个数字决定..不会轻易把两国关系搞僵，更不敢在经济上与中国脱钩。

外交评论家孫崎享认为，“..今后要谋求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没有同中国的合作关系是不可能实现的”。

绝大的经济利益决定..作最佳选择——继续推进对华经济交流与合作，虽然在高技术方面会迎合美国的要求采取遏制中国的战略。这就所谓的“政经分离”政策，但是其局限性很大。因为外交和安全上联美反华，经济上对华合作谋利，很难长期协调共存。

三，关于岛争问题，虽然王毅外长2020年11月27日在与茂木敏充外相共同举行的记者会上就岛争问题说希望中、日两国回到留待将来解决的共识上，但是..不会轻易接受，甚至不同意“共同管理、共同开发”。

2012年12月第二次安倍政权上台之前举行自民党总裁选举和众议院大选时，自民党竞选公约的内容之一就是“公务员常驻尖阁列岛”。

因此，在东海岛争方面，日方今后仍会小动作不断甚至动作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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