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何香凝为创立与建设民革所作的贡献

何香凝

在1946年6月蒋介石集团大举进攻中共领导的中原解放区、挑起全面内战后，何香凝立即挺身而出在香港《华商报》上发表了《坚决反对内战》的谈话，愤怒谴责蒋介石破坏和平、挑起内战、涂炭生灵的罪行。在此后的3年时间里，她利用一切机会和各种形式，广泛持久地开展着反内战与反独裁斗争：何香凝与同仁致电蒋介石，要求其“立颁永久停战之令……化干戈为玉帛，出斯民于水火”，以免令国家民族陷于万劫不复；她又响应孙夫人“为民救死，为国求存”的号召，与人一起通电全国，号召同胞起来“一致督促政府，本中山先生之遗教，遵政治协商之决议，立化干戈，与民休息”；她还告诫黄埔出身的将校们切不可“为独裁专制百年基业御用”，犯下人民“深恶痛绝”、“嗔恨唾骂”的内战罪行，而应“顺从人民意旨”反对打内战，“成为人民爱护的军人”；她明确指出：“现时所进行的大规模内战，与和平民主建国目的相反，与三民主义相反，与全国人民的意愿和利益相反”。

进入1947年后，何香凝在继续反内战之同时，进而加大了反独裁斗争的力度，并提出要推翻蒋介石独裁政府。她与彭泽民等通电反对蒋氏一手包办的伪国民大会，及其炮制的“行宪办法”10条和改组南京政府事，指出此“乃预为中国之内战独裁作张本”，并严正声明我们对此宪法“誓不承认”，“我们对此伪装之‘政府改组’……将号召国人共起而反对之！”她在6－7月与李济深联名先后发表的《致海外同胞同志书》与《告全国军政人员书》中，义正词严地列出蒋介石政府搞独裁、卖国及内战等8大祸国殃民的罪状，强调指出“推政府今日之种种措施，殆非将中国沦殖民地不止”，蒋统区之人民正身处“黑暗地狱中”。因此，他们号召海外同志和全体军政人员，应“明是非，别善恶”，去此反动政府以救国民。何香凝等在同年秋致宋庆龄的信中指出，南京国民政府已经“甘为独裁者自私和卖国残民之工具”，我们应立即否认蒋氏“一手把持下的反动中央”，而另先“设立一临时中央指导机构，肩负起当前迫切需要的促成民主和平的使命”，再进而由党之“三大”会议产生出新的“正式中央指导机关，为革命的三民主义之实现而奋斗！”这表明以她为代表的..民主派已下决心要推翻蒋介石政权。

何香凝这期间开展的反内战、反独裁斗争，有两大特点：（一）她在为民..及同蒋介石独裁政府进行坚决斗争方面，给..内民主派和国人做出了表率。何香凝为此而发表的一系列谈话、函电和文章，充分揭露了“蒋介石背叛总理、背弃遗教、出卖革命、迫害同志、残害人民的罪行”。这完全代表和反映了..民主派和广大民众的心声——因为“独裁与全国内战”，令“人民有倒悬之痛，国家如累卵之危”，故民主人士与国民“是反对独裁、反对内战的”。所以她领头奔走呼号的正义呐喊，不仅在党内的和平民主人士中间产生了巨大反响，而且还获得了中共和全国各阶层人们的赞颂，从而促使全国人民群众的反内战、反独裁斗争走向..。（二）何香凝不是单枪匹马地发起和进行这场正义战斗的，其从一开始即注重团结与联合党内同仁共同奋战。如她1946年6月30日的《致蒋介石电》，是“与彭泽民等百余人联名发表的”，其7月28日的《致全国同胞电》，则是“与彭泽民等四十四人联名发表”的。她1947年4月21日反对蒋介石改组政府之“严正声明”，是“与李济深等十六人联名发表的”，而其5月11日为援助上海工人反内战、反饥饿的《致上海各界及全国同胞电》，则是“与李济深等二十二人联名发表的”。显然，何先生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始终注意凝聚并已着手联合党内民主派力量，以初步组成统一的革命队伍。这就为日后民革的顺利创建，打下了政治思想基础。

早在..投降后不久，何香凝即在广西与陈此生等草拟出中国..民主促进会（简称“民促”）的章程（草案），“并第一个在上面签了名”。不久，她要陈将该章程送抵广州征得了李章达、李济深、蔡廷锴等人之同意后，她本人也回到广州向蔡等说：这事“要搞就要与..合作，如再搞分裂，我就不干了。”“民促”经过几个月的筹备，于1946年4月在广州正式宣告成立，公推李济深为主席，何也为负责人之一。该会宣布忠诚于..革命的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要求蒋介石立即停止内战、结束独裁专制，成立各党派的联合政府。是年秋，“民促”的中央机关迁设香港后，何香凝在港的住处则成了拥共反蒋民主人士的聚会场所。

1947年3月，何香凝支持李济深在《华商报》上发表《对时局意见》一文，可视为“..民主派与蒋介石南京政府决裂的先声”。一个月后，李在朱学范陪同下到何之寓所，开始“正式商谈..民主派联合的问题”。何等一致认为“必须把..内的爱国分子组织起来，推翻蒋政权，这就需要成立一个组织，以便名正言顺地进行号召。”于是，他们在先后写信并派人征得在上海的谭平山、柳亚子、陈铭枢、郭春涛，及在旧金山之冯玉祥等同意后，即在香港定期召开筹组新革命政党的碰头会。何香凝在一次会上强调指出：“现在正是振兴中华的大好时机，我们要团结一切..内的爱国人士，共同走与..合作的道路，推翻蒋政权，建立新政府”，“此事确实刻不容缓，而应立即行动。”参加过此会的朱学范后来忆述说：大家对由“何香凝这样一位..左派领袖人物”出面，来“筹划和领导”建立爱国民主力量联合组织一事，“感到无比兴奋”和充满了“坚实信心”。

是年初秋，..民主派联合代表大会筹委会在香港成立后，紧张地开展了组党的各项准备工作。在讨论新建政党的名称时，大多数与会者都嫌弃被蒋介石搞臭了的“..”3个字，遂初步商定以“中国民主和平运动联盟”作为过渡组织，并暂以它的名义来联络和团结各民主政团领袖与民主运动先进，以利于开展进一步的救国斗争。何香凝与李济深等专为此事致电居沪的宋庆龄，告知她“特发起于本年11月12日总理诞辰纪念日，在香港开一党内民主派代表会议，讨论本党新生与实现国内民主和平等问题”，甚盼夫人能“命驾南来主持大计”或“来函指示进行方针”。不久，宋庆龄从上海捎口信给何等说：“新建的这个革命组织可改称为‘中国..革命..’，以示继承..先生的革命伟业。”何香凝十分赞同孙夫人的这个意见。于是她在筹委会的一次会上强调说：“..是..先生亲手缔造的。我们作为孙先生的信徒，成立革命组织必须保持孙先生的传统，才足以取信于民众，为利于广泛号召，就不能不保留‘..’三个字”；“在当前形势下，只有善于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这个组织才会兴旺发达，才能在与..真诚合作中发挥分化敌人的作用。”在何的说服与坚持下，与会者一致同意新建的党就用“中国..革命..”的名称。

在筹建民革最紧张的1947年10月底至1948年12月末，..民主派联合代表大会筹委会先后举行过十几次相关的大小会议，何香凝对每次重要会议都参加，并发表自己的意见。如11月12日，她在代表大会开幕式的讲演中提出：“孙夫人为本会最适当之领袖人物……现在复兴本党的时候到了，我们要真正的三民主义，我们要实行三大政策。”12月25日上午，她强调：“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之事有如今日生。大家要继承革命的传统，发挥革命力量来救国、救党、救民”；我们只有“恢复总理的革命路线……才能打倒独裁派。”

经过几个月的筹备，民革于1948年1月1日在香港举行了成立大会。参会者有..民主促进会和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之骨干分子，及其他反蒋民主人士。这次会议通过了《中国..革命..组织总章》、《成立宣言》及《行动纲领》，正式宣布成立中国..革命..，推举宋庆龄任名誉主席、李济深为主席，以何香凝等14人任中央常务委员——她从此时起一直是民革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民革在《成立宣言》中宣布：本会“脱离蒋介石劫持下的反动中央，集中党内忠于总理、忠于革命之同志，为实现革命的三民主义而奋斗。”它的《行动纲领》规定：“本会以实现革命的三民主义，建设独立、民主、幸福之新中国为最高理想……当前之革命任务为推翻蒋介石卖国独裁政权。”这表明在推倒蒋介石反动政权和实现民主建国方面，民革与中共有着共同的目标，因此它一成立就是中共的友党。在以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民革与中共及全国人民一起同舟共济；它努力团结党内外的民主人士，积极有效地开辟了反对蒋氏内战与独裁的第二条战线，大大声援了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进行，为推翻蒋介石的独裁统治和进而参与创建新中国，作出过重要的贡献。

1949年4月，何香凝应中共中央和..同志电邀，由香港经天津抵达北平。一个多月后，她以民革代表身份参加新政协之筹备工作。9月1日至30日，何香凝出席了全国人民政协第一次会议，并在开幕式上作重要发言说，“庆祝第一届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开幕……预祝在我们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后，中国“政治将走上光明的道路”；我们各民主党派今后要在中共和毛主席领导下，“全心全意地拥护中央人民政府……实现‘共同纲领’。”她在会间参加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以及关于国旗、国歌和首都所在地等重大事项的讨论、审定与通过，还参与了选举..中央人民政府领导人的工作。

..（右）和何香凝（左）

何香凝于1956年和1958年先后两次当选为民革中央副主席；她在1960年9月的民革中央四届三次会议上，接替已故的李济深出任民革中央主席。她作为民主党派的卓越领导人之一，在从事于繁忙国务活动的同时，常把主要精力花在领导民革方面。何香凝特别重视加强它的政治思想建设，始终要求民革成员自觉接受..的领导，坚决跟党走社会主义道路。

首先，何香凝在新形势下指明了并始终把握住民革的前进方向，要求其成员“效法中山先生永远前进的革命精神”，紧跟..在社会主义的道路上继续奋进。她深知民革的同志中，有许多像自己“一样走过旧民主革命道路，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而又到了这样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的人”。有鉴于此，何在民革中央召开之会议上，及纪念辛亥革命和..的讲话中多次指出：..先生“一生最大的特点，是他的不断进步，坚持革命，越到晚年越坚决”，“追随时代永远前进的精神……才真是中山先生的革命传统”；我们“现在学习..”，“所应师法、所应纪念的，是中山先生永远前进的精神，是发展的革命传统，是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大家要象他那样“努力保持一个革命者的晚节”；她又强调说：“我们敬佩孙先生，就更应同样的敬佩毛主席”，“要决心跟毛主席跟到底，继续改造自己，继续努力前进”，因为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只有跟..走，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国家才会有前途，个人才会有出路。”

其次，何香凝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各个发展阶段，都及时地向民革同仁们提出了明确而具体的政治目标，要求他们做到“不负毛主席和..所领导的中国人民所寄托而共同以赴的历史使命”。如在新中国成立不久开展的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反肃反运动中，她要求民革..首先要“全力支持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并同时“在这三大爱国运动结合实际完成政治任务”，以“真正继承而且发展中山先生的革命传统”；又如在开展知识分子思想改造和全国整风反右的风雨中，她强调“全国性的思想改造运动，对一般民革同志来说，极为迫切需要。我们不应再把自己限制在革命的三民主义范围之内，而应更进一步追上时代，力求进步”，“为新民主主义彻底实现而奋斗”，并进而“向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远大前途迈进。”再如在我国各族人民努力执行各个五年计划、掀起社会主义建设..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她更多次指出：民革同志尤其“要体验孙先生远在二十多年前决定联合苏联、生产救国的先知卓见”，“努力……仿效苏联的先进生产经验，建设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我们“奉行..先生的伟大理想”，就要自觉接受“毛主席、中国..和中央人民政府的领导，“在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历史阶段……进一步加强思想改造”，“做好岗位工作，完成政治任务”，“为建设社会主义的中国而奋斗到底，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国家。”

何香凝晚年曾说过：“我能稍稍..的是：在民主革命阶段，我追随了..先生，在社会主义革命建设阶段，我追随了毛主席”，“我是何等地幸福啊！”何先生在总结担任民革中央主席和国家领导人期间的体会时说：“千条万条，..的领导第一条，我们民革同志一定要听毛主席的话，跟着..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国家副主席宋庆龄在她逝世后的1972年9月5日为其致悼词时指出：“何香凝女士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她“是..先生的革命战友，是廖仲恺先生的革命伴侣，是中国..的亲密朋友，是..革命派的杰出代表”；全国政协主席邓颖超在1982年纪念廖仲恺伉俪的讲话中则称颂说：“何香凝一生为中国革命事业鞠躬尽瘁，建树了光辉业绩”；她的“革命精神和高尚品质，永远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

（作者系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

作者：周兴樑

编辑：鲍家树 赵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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