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负半生霜鬓染,春风几曾误清欢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一首通俗有趣的唐诗,诗人竟然因此金榜题名。
你眼中是江湖,我眼中是你 


青竹板凳,老酒几杯,只等故人归




倘若我欠你人间一场情缘

我必要伴你共赴黄泉

有你陪伴

即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于我,亦是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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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夜甫过三更,清冷的月色透过层层枝桠笼罩着整个大殿,任是宫灯长明,也未能将这凄冷的宫殿添上几分暖意。

 

顾景宜欹着身子半靠在龙椅上,面色苍白带着些许憔悴,浓密的睫毛在清秀的面孔上投下两道暗影,她指着案上的竹简向殿前跪着的男子轻声问道:“先生可曾看清楚了,这奏折上写的什么。”

 

“臣等叩请陛下,腰斩薛氏余孽。”薛庭之轻轻莞尔,将奏折复述得一字不差。

 

顾景宜一手扶着书案,强支起疲惫的身体,语气近乎哀求,“我凡事必遵从先生旨意,此次也请先生告诉我,这奏折该如何处置?”

 

薛庭之看着她泪水渐盈的双眼,缓缓起身,一步步迈上九重高阶,拿起她执掌江山的朱笔,在奏折上只写了一字,“准。”

 

他抬起头,目中的浅笑依旧使人如沐春风,可话语中却透着绝情的冰冷,“臣一直教导陛下,君王是不可以动私情的,陛下难道忘了吗?”

 

顾景宜怔怔地看着他,似是有水迹从眼角滑过,“我若以拱手江山为代价,可否换回先生性命?”

 

薛庭之上前一步,为她拂去脸上的泪痕,“不值。”

 

顾帝一生只有顾景宜一个公主,说来也是个痴情的帝王,自皇后晏驾,便茕茕一人,终生再未立后。

 

及笄之年,顾景宜第一次见到薛庭之,那位被朝臣传为旷世奇才的男子。顾帝指着他,叮嘱心爱的小女儿,“从此薛卿便是帝姬少师,有他教导你,父皇也可放心了。”

 

顾景宜斜睨了一眼殿前的男子,那人的双目恍若三月春水,平静而温柔,直教人移不开视线。她慌乱地挪开眼,向顾帝撒娇,“景宜不要他教,景宜想一直待在父皇身边。”

 

顾帝无奈地摇摇头,想要责备她却不忍心开口,“你是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帝姬,不学得治国之道,父皇怎能安心地将这江山交付与你。”

 

顾景宜不想当皇帝,可顾帝不准,薛庭之亦不准。讲学第一天,顾景宜便领略到这位少师的严厉。

 

“陛下既拜臣为帝姬少师,臣定不负陛下嘱托。此后若有僭越之处,还望公主海涵。”说罢,薛庭之将一纸国土舆图交给她,“午后三刻之前,公主需找出这图上所有适合屯粮的州府,民以食为天,五谷不足,民必暴乱。”

 

顾景宜根本无心听讲,她看着他惊世绝俗的眉眼胡乱地点头应下,午后三刻,自是没交上令薛庭之满意的答复。

 

“公主今日的晚饭便省了吧。”他一改往日里温煦的语气,“若真遇上天灾之年,公主可知这半日的皇命延迟,足以让百姓受尽饥荒之苦。你身为一国帝姬,自当与天下苍生共患难。”

 

顾景宜委屈的泪水不住下落,一怒之下折断了整案的狼毫,可最终还是完成了薛庭之的题目。她也不知自己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性格,怎就能被薛庭之轻松驯服。

 

那日,在皇族的马场上,薛庭之着一身玄色劲装,气宇轩昂,“素闻公主武艺不凡,此次赛马公主若能胜过臣,便可休一日假,如何?”

 

顾景宜柳眉一挑,目中闪烁着倨傲,“先生不可食言。”

 

话音未落,早已一骑绝尘。

 

然而最终她仍是输了,她从未想过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却也可鲜衣怒马。

 

薛庭之看着她懊恼的神情,轻轻地笑了,“即便公主输了,明日也可休假。”

 

顾景宜惊喜地抬头,正对上他灿若繁星的双目,那眼中的笑意,当真是比三月的阳春还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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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隆冬,北狄蛮人屡屡进犯,顾帝卧在龙榻上,一口口咳出的血痰触目惊心。

 

“景宜,过来。”他费力举起枯瘦的手,向跪在榻前的顾景宜挥了挥,再无往日帝王的神采。

 

“父皇。”顾景宜抬起头,一颗泪滴倔强地挂在眼角,强忍着不肯落下,她强扯出一抹笑容,“父皇,景宜一直学得很认真,相信不久便可帮助父皇理政了。”

 

年迈的帝王轻轻颔首,目光渐渐涣散,“顾家的江山,就交给你了……”语毕,便撒手人寰。

 

顾帝驾崩,新君践祚。

 

明黄的龙袍笼住顾景宜瘦弱的身形,昔日娇横的公主,终究成了执掌江山之人。眉眼中闪烁着独属于帝王的凌厉,一颦一蹙,颇有睥睨天下之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皆长叩于地,恭贺新君登基,薛庭之亦在其中。

 

“众卿平身。”顾景宜轻启朱唇,台下众人皆起身直立,她如今方知什么才是薛庭之口中的“天子一言,重于九鼎”,可这份领悟,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先帝尸骨未寒,北狄蛮人却不顾礼数履犯我国北境,辽西旧部亦蠢蠢涌动,此危急存亡之时,朕当亲率三军将士,坚守北境防线。”

 

一语既出,举朝哗然。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三思啊!”

 

“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奔赴北国险地!”

 

顾景宜轻合上酸涩的双目,语声不重,却字字铿锵,“朕心意已决,众卿不必再议。”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周身缟素的薛庭之,那人眉目温和,却总看不及眼底,“朕平定北狄期间,薛卿代理朝政。”

 

是夜,薛庭之为她研好一坛朱墨,玄发素衣,举手抬足皆入画。

 

“陛下实在不该令臣理政。”他抬起眉眼,略微责备地看着顾景宜明媚的杏目,“臣昔日为帝姬少师,如今代君理政,怕是要引起不少老臣的疑虑,恐有损陛下圣明。”

 

“先生如何不知我秉性?我已然决定的事,便不会再改了。”顾景宜怎会不知这番决意会受人非议,可她想在满朝肱股中为薛庭之某得一席之位,也只能如此。

 

“臣许清求见。”

 

那人匆匆进殿,跪在案前叩首,似是匆忙赶来。

 

“国师?”顾景宜微微一怔,“国师深夜前来,可是有急事?”

 

男子闻言抬首,眉目清秀,隐约间竟和薛庭之有几分相似,“陛下明日出征,臣今夜为陛下祈福,愿陛下得苍天庇佑。”

 

那双凤目中透出担忧,灼得顾景宜心尖微热,她向来不信巫祝之事,却又不忍伤了许清的心,“那便有劳国师了。”

 

顾景宜着一身暗红色的盔甲,持玄铁长剑,策马于修罗场上,所过之处,无人不惧。“顾”字军旗于风中猎猎作响,征战数月,捷报频传。

 

新君顾景宜之名,再无一人敢窥探。

 

将士凯旋回朝,文武百官在京畿城外恭迎皇帝征战而归,薛庭之站在最前方的首位,却没看到那人英姿飒爽的身影,领军之人是副将定国公。

 

“陛下担忧朝中要务,早已从旁路急速归京,末将执陛下玄铁宝剑,代谢诸位恭候之情。”

 

薛庭之眉头微蹙,未顾礼数不周,匆忙转身拂袖而去,剩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如此急于处理朝政。

 

“顾景宜!”他第一次直呼她名讳,不顾君臣礼节,径直破门而入,扑面而来尽是血腥之气。

 

顾景宜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薄唇苍白毫无血色,周身伤痕累累,一抹殷红狰狞地横在胸前。

 

“陛下……”薛庭之疾步走到榻前,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面容满是焦急。

 

顾景宜闻声强撑开疲惫的双眼,映入眼中的,是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此时却不知因何缘故,染上了凡尘的忧愁。

 

“先生何必着急,我若亡故,先生大可辅佐王储新君。”她每说一字,都会引动胸前的伤口迸出一道血痕,面色愈发惨白。

 

薛庭之张了张口,终是不忍责备她,“陛下歇息吧,臣在殿外候着。”

 

顾景宜嘴角勾勒出一抹苍凉的笑,待他走后,梦呓般地呢喃:“先生当真是谪仙人,不懂这世间的儿女私情……”

 

薛庭之静静站在殿门前,远远看见许清急促而来。

 

“陛下休息了,国师请回吧。”他转过身去,只留给许清一道素色的背影。

 

“薛庭之你真是好雅兴,莫非你真想着当上一国丞相不成?”许清吃了闭门羹,一改在顾景宜面前温顺的语气,目中冷光闪过。

 

薛庭之斜睨他一眼,轻声道:“国师言重了,我不过是在尽人臣的本分。”

 

“人臣?”许清一口啐在地上,满眼阴骘,“你别忘了你我的身份,也别忘了辽西……”

 

凛冽的夜风席地而起,惊飞了枯枝上的寒鸦,搅乱了惨悴的月色。

 

恼人的流莺啼啭数声,惊醒了玉人的一帘幽梦。

 

顾景宜紧蹙着眉,扶了扶头上沉重瑰丽的发冠,广袖一挥,将几本奏折甩在地上,“近来怎么净是册立帝君的折子,这些个老臣是没话说了吗!”

 

在薛庭之面前,她仍同当年一样,是那个娇惯蛮横的帝姬,不需丝毫的伪装。

 

薛庭之面色温润未改,替她捡起满地的狼藉,“陛下早已过了及笄之年,确实应该考虑帝君的位置了。”

 

一缕青丝从他肩上垂下,微风轻拂,竟真有几分绝俗的仙气,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似笑非笑,却永远不曾给她暖意。

 

“先生也是这么想吗……”顾景宜颤抖着缓缓站起身,眼中的落寞呼之欲出。

 

“陛下即便没有合适的人选,也总要为顾氏江山延后。”薛庭之依旧温和地笑着,那笑意却刺得她泪光潋滟。

 

顾景宜盯着他深邃的双眸,一字一顿地问道:“我若想立先生为帝君呢?”

 

“臣惶恐!”说着,薛庭之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在前方的高阶上,行了叩拜大礼,“臣忝为帝姬少师,毕生之职为辅佐君王,怎能居帝君之位。”

 

他抬起头,目光凛然,“如此荒诞之说,望陛下此后不要再提起。”

 

顾景宜闻言点了点头,唇间的笑意愈甚,却带着无尽的凄凉,“好,好啊!”她圆睁着杏目,目眦欲裂,“先生的话朕记住了,多谢先生直言!”

 

说罢,她转身愤然而去,从他身边经过,惟留下一缕寒香。

 

顾景宜真的不知,他为什么连一丝希望也不肯施舍给自己。帝君之位,多少人争而夺之,在他眼里,却是一分不值。

 

夜色清冷如水,顾景宜坐在凉亭里,看着眼前跪着的许清,“你说,他是辽西太子?朕要看证据。”

 

“陛下……这私通的书信便是证据……”许清诺诺地呈上数张信纸,上面俨然是薛庭之的字迹。“臣知道薛大人对陛下有教导之恩,若没有确凿凭证,臣断不敢奏于陛下。”

 

顾景宜却如同没听见他说话般,紧盯着手中的密信,笔迹苍劲而工整,那是她曾一度羡慕的笔锋。

 

“薛庭之,这便是你不愿娶我的原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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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宜反复翻阅着案上的奏折,那是一份百官上书。

 

“臣等叩请陛下,腰斩薛氏余孽。”

 

漆黑的笔墨,刺伤了她的眼。

 

顾景宜已然猜出,这份百官上书,许清“功不可没”。可证据如此,事实如此,任她是一国之君,也无法颠倒黑白。

 

“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薛庭之从殿外踱步走入,面色温润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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