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7月26日拍摄的晨光中的泰国东部度假胜地沙美岛。新华社发（塔纳 摄）
“人”成为今年旅游业的奢侈品。为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航班禁令频出,以旅游业作为支柱产业的各国面临前所未有的外国游客真空期。目前泰国、新加坡等国已从多项严格的防疫措施中解封,人们生活逐步回归正轨,但仍百业萧条。
8月29日，曼谷郊区一个水上市场登船处。陈家宝 摄
夜幕降临,曼谷市中心以往灯红酒绿的素坤逸24巷,酒店闭门谢客,餐厅酒吧门可罗雀,空荡荡的街头堆着几架废弃的街边摊餐车。“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曼谷,最繁华的地方一片死寂,没有游客,曼谷不再如前,失去魅力。”在24巷附近居住了20多年的曼谷市民阿南表示,驾车在巷子里驰骋,这番反常的畅通和安静竟令他无所适从。“以往旅游大巴挤满酒店门口,穿梭在水泄不通巷子里的嘟嘟车(改装的载客电动三轮车)轰鸣扰人清静,你根本无法想象这是曾经的不夜城——我忽然有点想念街边摊贩的吆喝和熙熙攘攘的游客了。”
8月29日，曼谷市郊一个乡村旅游示范点的农妇为游人线上泰国传统小吃荷花点心。陈家宝 摄
游客本身就是一道行走的风景线。他们轻松愉快,将生活压力和烦恼抛之脑后,怀揣“生活在别处”的别样心情踏足未知国度。他们脸上总是漾起惬意的笑靥,眼里闪烁好奇的光芒,沉醉在旅行期待被满足的喜悦中。“快乐是可以传染的。每个游客都是元气十足的存在,我们长期与这样一个快乐的群体共存,自然会嘴角上扬,心存喜乐。”阿南说。去年,泰国迎来3980万国际游客,带来的收入占泰国旅游业总收入的三分之二。然而,如芭提雅、普吉等旅游城市,现在许多场所都因无法承受营业成本而继续关闭。
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估算,即使在最乐观的情况下,受旅游业影响,泰国的GDP可能将下滑9%,马来西亚等国的GDP可能也因此损失超过3%。在芭提雅经营芒果糯米饭小摊的帕尼认为,“平时大家揽客唠家常,热闹又温暖,永不寂寞。现在小摊散了,很多游乐设施都关了,芭提雅从洋气的旅游胜地被打回原形,变回从前冷清、毫无生气的小渔村。”他伤感地回忆起从前的生活——从大巴车上下来的中国游客都会像被磁石吸引般驻足在他的小摊前，在他们渴望的目光中，他麻利地将黄澄澄的芒果肉整齐堆在香喷喷的糯米饭旁，淋上两勺雪白香滑的椰汁。每当美食入口，客人惊艳的表情和一尽味蕾之快的笑容是他每日最大的满足。水清沙白,阳光海滩,都不是摄影师阿提镜头中最富价值的亮点。常年为旅游杂志供图的他表示,泰国欢迎并包容游客带来的多元文化,才是这个国度最迷人的风光。“因为有了游客,这里出现了各国餐厅、各式主题商场和操着各国语言叫卖的商贩。他们为泰国带来多种多样的旅游资源、熔炉般的多元文化和先进的生活方式,如中国游客带来的网购和在线支付等。泰国人也乐于拥抱和呵护外国游客带来的这一切,与多元文化和谐共处,升华了所有风光。”阿提说。为吸引本国游客,各地酒店纷纷降价,但平均入住率仍然走低。各大商场纷纷打折,连免税店都开始向本国顾客推出寄送上门的促销优惠。在曼谷市中心的皇权免税店(King Power),以往人声鼎沸的场景不复存在。
8月初，曼谷市中心的免税店推出特价优惠，但由于泰国仍未开放让游客进入，曾经是人满为患的免税店如今没有客人，店员百无聊赖地聚在一起闲聊。陈家宝 摄
讲一口流利中文的柜台售货员毫无用武之地,百无聊赖地聚在一块闲聊。他们告诉记者,疫情之前此处 90%以上的顾客都是中国游客,他们的消费结构与泰国游客截然不同。泰国政府累计投入超过7亿美元助力旅游业重启,印尼政府将免除10个旅游目的地酒店业和餐饮业从业者今后6个月的税收,新加坡政府推出“重新探索新加坡”活动,与当地社区合作,把邻里小区打包成迷你度假目的地,帮助当地居民发现本国境内未发现的景点。然而本国游客无论消费方式、旅行习惯都大大异于外国游客,这些高度依赖旅游业的国家不得不在阵痛中转型。拥抱多元文化，热切欢迎游客，是这些国家参与世界的温柔方式。游客带来的人文价值早已如写入血液的密码，滋养着这方土地的气质，在双手合十处，嘴角上扬间熠熠生辉。
作者：陈家宝
来源：半月谈新媒体
责编：张初 | 校对：秦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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