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剑|周鸿祎的“大话”、竺延风的“狠话”和李斌的“佛系”

如今，在以智能化和电动化为转型方向的汽车圈，各方神仙“你方唱罢我登台”，热闹非凡。

百度来了，小米来了，滴滴来了，创维来了，如今，360也来了。曾经怼天怼地怼同行的“红衣教主”周鸿祎，依然保持“快人快语”的本色，在360集团智能汽车战略沟通会上侃侃而谈100分钟，从为什么投资造车，到如何看待当下的造车热潮，再到对于哪吒汽车的期待……毫不掩饰的话语，让周鸿祎再次陷入舆论风暴。

“雷军比我大一岁，今年51岁了，他在退休之前赌造车这件事，对我还是挺打动的。我想说雷军都能干，我有什么不能干的？”

“很多人都说，你们互联网干什么都是一窝蜂，短视频一窝蜂，直播一窝蜂，现在又是一窝蜂造车，我倒是觉得今天互联网造车的公司，不是人多了，而是太少。”

“在智能汽车领域，中国将有巨大发展空间。美国只有一个特斯拉，而中国有一堆互联网公司，华为绝对是特斯拉杀手。”

“我从来不认为造车在两三年内就能看到结果，这是一条长期投入的赛道，五至十年肯定没问题。”

“我将与哪吒CEO张勇一起组成产品经理CP，共同打造一款面向大众用户的、定位10万元左右的智能汽车。”

“智能汽车有望成为最大的智能终端，而智能汽车的网络安全以及车联网安全，也必将成为未来360大安全生态的重要版图。”

“我给哪吒提三个意见：1、现在使用的哪吒形象太凶了，要换成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拿车钥匙的；2、要做10万左右价格的车，于是哪吒把售价12万的车降低到9.9万；3、要把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印到车上。”

周鸿祎的“强势”，颇有“反客为主”的意味，也让人不由得担心，未来在哪吒的发展问题上，大股东和二股东一旦发生意见相左，到底应该听谁的。

事实上，作为还留在牌桌上的为数不多的第一轮造车新势力，尽管与“蔚小理”走的是不同的路线，但哪吒这些年在张勇的带领下稳扎稳打。从销量数据看，今年4月，哪吒汽车销量达到4015辆，创历史新高；1-4月，累计销量11458辆，同比增长432%。这还是在“缺芯”影响之下。张勇曾表示，哪吒2021年的销售目标是4万-5万辆。

如今，360的领投，一方面解决了哪吒的资金问题，另一方面也让哪吒有了互联网基因的加成。当然，我们也希望，在手机领域折戟沉沙的周鸿祎，能够尊重汽车行业的规律和专业性，让双方的合作能够起到“1+1>2”的作用。

焦虑的不仅仅是周鸿祎这样忍不住跑步进场的互联网人，也包含竺延风这样深耕汽车领域数十年的老汽车人。这个38岁就执掌一汽集团的“少帅”，2015年5月调任东风汽车集团董事长，转眼已经6年之久。

眼见着同为央企的一汽集团和长安汽车“旧貌换新颜”，品牌力不断提升，销量扶摇直上，竺延风心里想必不是滋味儿，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牌”：自主板块，自己倾力打造的岚图汽车终于很快就要交付了，目前外界的口碑和关注度都不错，但品牌毕竟还处于初创期，期待短期上量的可能性不太大，目前预计的是2025年实现年销15万辆的目标。除了岚图外，东风风神、东风风行和东风风光这几个自主乘用车板块都比较孱弱，尽管整体也在向好，但短期内实现大逆转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在近日举行的“2021东风汽车品牌春季盛典”上，竺延风发布了“东方风起”计划及“跃迁行动”：到2025年，东风汽车集团将实现自主商用车、自主乘用车和新能源汽车“三个100万辆”的目标。其中，东风风神的年销量要提升到30万辆，东风风行达到30万辆，岚图汽车年销15万辆。

我们先来看看东风集团去年的销量情况，其中，东风风神的销量为70180辆，东风风行的销量为96340辆，东风商用车的累计销量为554812辆，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四年时间里，东风风神的销量要翻三番，东风风行的销量要翻两番，东风商用车的销量也要翻一番，更不用说新能源车的销量要实现几何级的增长。

这在当下的市场环境中，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诚然，经过人员和机构调整，东风旗下包括东风风神、神龙汽车等几个板块今年都出现了止跌回稳的趋势，也让我们看到了东风的决心。但市场规律，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目前，对于竺延风和东风集团而言，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欠缺的功课太多，而手里的资源又有限，只能拆西墙补东墙，各个板块全面发展的可能性太小了。

竺延风的“狠话”，是其作为一把手，对于公司提出的要求和期待，更是表明其最后放手一搏的决心。这个一辈子在汽车行业摸爬滚打的老汽车人，在面对当下风云变幻的市场环境时，在看到“蔚小理”、长城和吉利等企业发展得风生水起时，多少是有些无奈和恨生不逢时。

他曾说，目前的中国汽车行业就像是在大海里航行，只要不动就会被淹死。他一直有一个想法，做一个变形金刚，能真正根据用户的需求去变化，能大能小，能长能短，能宽能窄，能轻能重，能滑能减。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产品，“红海”就会变成“蓝海”。“这事说不定魏总（魏建军）能做成，我肯定做不成，但我有这种想法，也有这种梦想。”

不知道你听了这句话作何感想，反正我是感慨万千的。

风水轮流转。

在2019年底已经经历过生死极限考验的蔚来汽车董事长李斌来说，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恐怕也能云淡风轻。因此，在其上周发布挪威战略时，当被问及出口海外市场的目标，他说：“不要寄希望这个种子可以立刻开花结果，更重要的是培育它的过程。我们希望这个种子是一个口碑的种子，不管是产品还是服务，只要踏踏实实把事情做好，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

佛系，成为人们对于李斌的评价和标签之一。

但佛系的背后，正是野心。而且，李斌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挪威只是蔚来海外战略的首站，明年计划要进入五个欧洲国家。“国际化是特别艰苦的事情，难度肯定比在中国市场要难一个量级还不止，但再难的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国际化布局背后，是李斌对于蔚来发展规划的野心。李斌曾在多个场合表示，特斯拉降价策略并不适合蔚来，蔚来短期的竞争对手肯定是宝马、奔驰和奥迪，但苹果才是长期的竞争对手。

从这个角度来看，佛系并不适合李斌及其带领的蔚来汽车。而之所以会给外界如此割裂的不同感受，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和周鸿祎的仓促入局和竺延风的被动应战相比，李斌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笃定的战略让他在很多战术选择上，可以不因外界的压力而变形。

我想，这恐怕就是时任北汽集团董事长的徐和谊羡慕李斌的原因吧。那是2017年的春天，他说，特别在是国有企业背景下，做品牌是最难的。大家知道，建立一个品牌、培育一个品牌，没有多少年的漫长的过程是培育不起来的。 但随着领导人的变更换代，很可能前些年所付出的心血和投入，随着这种老体制下人员的变更换代，这品牌很可能被废了。

“不服李斌，但又羡慕蔚来。”徐和谊说出了很多体制内车企高管的心声。

如今，4年时间过去了，蔚来已经长大了许多，累计销量破10万辆，曾经困扰的资金问题，变成“怎么把钱花出去”的苦恼。

但是，无论是周鸿祎的“大话”、竺延风的“狠话”，还是李斌的“佛系”，都让我们看到了汽车行业的沧海桑田，也看到了未来汽车行业的更多可能性——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

这是一个信仰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

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

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