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德甲大结局的叹号与问号

↑↑↑点击收藏订阅号↑↑↑

本文首发于“体坛加”。除特别授权（球迷直播室），严禁其他任何..转发。如有发现，不排除采取法律行动的可能性。多谢合作。

周六下午，本赛季德甲常规赛落下大幕，留下了一系列叹号和问号：哈兰德在告别战点球破门，帮助多特蒙德在一场充满离愁别绪的比赛中最终主场2比1逆转柏林赫塔，而斯图加特在补时阶段绝杀科隆，实现对赫塔的戏剧性反超而直接上岸，制造出最大的惊叹号；莱万多夫斯基接托马斯·穆勒的助攻甩头顶入个人今季第35个德甲进球与整整第50个俱乐部正式比赛进球，在沃尔夫斯堡第7次捧起“小钢炮”，赛后亲承不会与拜仁续约，还表示“这很有可能是我代表拜仁的最后一场比赛”，留下了最大的问号。

在主场迎战赫塔的赛季收官战开球之前，多特蒙德举行了一场可能是队史最隆重的告别仪式。告别仪式的主角多达9人，包括了租借期满的巴西小将雷尼尔（回皇马）和克罗地亚后卫蓬格拉契奇（回沃尔夫斯堡），合同到期的比利时老将维特塞尔和法国中卫扎加杜，两位替补门将比尔基（将转投美国大联盟新军圣路易斯城）和希茨（合同还剩一年，去向未明），即将转投曼城的哈兰德，以及养伤2年后决定挂靴的前队长施梅尔策，总计8名球员。而主角中的主角，当然是即将退休的佐尔克。在以球员与体育主管身份效力多特蒙德长达44年之后，59岁的佐尔克站完了最后一班岗，将体育主管的接力棒交给了徒弟凯尔。

身为土生土长的多特蒙德人，佐尔克在1978年就加入家乡俱乐部，1981年在德甲出道，代表一线队征战长达17个赛季，完成队史最多的572场正式比赛出场，主司防守型中场的他还打进队史第2多的159球（多达7个德甲赛季进球上双），以队长身份经历了希斯菲尔德任内2夺德甲冠军以及1997年成为欧冠冠军的巅峰时刻。1998年挂靴之后，佐尔克立即改任体育主管。经历本世纪初的财政危机后，他领导球队塑造了辉煌的“克洛普时代”，又一次连夺2届德甲冠军，以及在2013年重返欧冠决赛。

佐尔克多特蒙德生涯的第一个冠军是1988/89赛季的德国杯，那也是他成为队长的第一个赛季。在那场4比1大胜云达不来梅的决赛中，前锋迪克尔梅开二度，成为头号功臣。从1992年起，这位德国杯英雄就成为了多特蒙德主场的广播员。在这个送别前队友的特殊时刻，迪克尔激动地向在场超过81000人说道：“这是怎样的一个职业生涯，这是怎样的一份毕生事业！没有比他更纯正的普鲁士人了！向我们永远的8号送上最大的感谢！”南看台球迷随即高呼：“我们所有人都是多特蒙德小伙！我们永远都是普鲁士人！您的梦想成为了我们的故事。感谢，米夏埃尔。”佐尔克眼含泪水地朝着“黄墙”高举双手，竖起了大拇指。

当两队首发球员列队进场，南看台再次掀起..。这个多年来留下过诸多著名TIFO的看台拼出“ZORC”的字样，展现出佐尔克球员和体育主管时代的两张巨幅肖像，而最下面的横幅上则写着：一日普鲁士人，终身普鲁士人。

下半场开始的时候，在同一条横幅上面，换成了一件巨大的29号球衣，“黄墙”向效力长达17年的施梅尔策致敬。与佐尔克一样，施梅尔策整个球员生涯只为多特蒙德一队效力，总共完成了367次正式比赛出场，其中在2016/17和2017/18赛季担任队长。但由于伤病缠身，这名左后卫在30岁后就很难继续领导球队了。2020年暑假，他接受了膝盖手术，此后就一直养伤。原本在上赛季结束之后，合同期满的施梅尔策就会退役。但为了让其能接受完整的康复治疗，多特蒙德出于保险而不是竞技理由，又跟他续约了一年。因此这个告别仪式，推迟到了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

相比于无法身披球衣在场上告别的施梅尔策，哈兰德、维特塞尔、扎加杜和比尔基就幸运得多，他们都进入了首发阵容，其中本该在一年前就告别的比尔基仅仅是本赛季首次出场。这位效力长达7年、参赛多达233场的瑞士门将，在告别之际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美中不足的是，他未能在告别战零封，贝勒福迪第18分钟罚入亲自创造的点球，帮助赫塔1比0领先上半场。

经历一无是处的上半场，多特蒙德在下半场变阵，但表现并未脱胎换骨，看上去并不打算全力阻击拿1分即可保级的对手。不过踢到65分钟时，格雷罗禁区前右侧的任意球射门击中阿斯卡西瓦尔身体后折射，又打在普拉滕哈特张开的左臂上，看得一清二楚的哈兰德立即向裁判施压。施蒂勒经VAR提示后查看录像，决定补吹点球。

由于队内头号点球手埃姆雷·詹已在中场休息后被换下，哈兰德当仁不让地拿起皮球。他左脚打向球门中路，球被扑向左侧的洛特卡用腿挡了一下后依旧飞入球门。哈兰德在个人第89场、也是最后一场多特蒙德比赛中斩获第86球！

在此前的主场比赛中，部分多特蒙德球迷一度向酝酿转会的哈兰德报以嘘声。但这场告别战的由始至终——尤其是他破门之后，无论是南看台还是其他看台，都对这位效力2年半的挪威天才报以最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而即将成为曼城球员的哈兰德在这个告别时刻，脸上挂满了笑容。无论是他还是黄黑球迷，都选择记住那些美好的时光。

对于赫塔来说，此时保级形势变得有些微妙，但还谈不上很紧张。因为早在哈兰德破门之前，斯特加特在主场被科隆扳平了1比1，两队之间依旧有3分差距。只要斯图加特不胜，赫塔即便输球也无所谓。踢到83分钟，罗泽换下维特塞尔和扎加杜，换上穆科科和蓬格拉契奇，看上去比赛已经进入到谢幕流程。但没有想到，仅仅1分钟之后，穆科科就接应贝林厄姆中场左侧的直传，快速斜线插入禁区左肋，10米外转身左脚大力低射击中远门柱内侧弹入球门，2比1！

进球之后，穆科科一路小跑冲向替补席，激动地拥抱佐尔克。这不仅仅是穆科科送别与致敬佐尔克，也很有可能是这位年仅17岁的“妖童”与多特蒙德道别。与赫塔赛前，这位德国U21国脚在社交媒体上表示这将是自己的告别战。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俱乐部向他发出邀约，但不受罗泽重用且合同只剩一年的穆科科，将力争在夏天离开多特蒙德。而凯尔所要做的就是在交易中加入优先回购条款，以免日后追悔不及。

此球一丢，赫塔形势急转直下，因为一旦斯图加特那边再进一球，他们就会跌至倒数第3。而斯图加特与科隆的比赛，还跟另一场比赛——柏林联盟主场对波鸿密切相关。如果科隆获胜而柏林联盟不胜，科隆就可以拿到第6名去参加欧联杯，否则就要打低一个级别的欧协杯，而且还要从资格赛附加赛打起。而早早就2比0领先的柏林联盟，竟然在第79分钟被波鸿扳平。这就意味着，科隆此时完全有争胜的理由。

酝酿已久的神剧情最终真的上演了！阿沃尼伊在第88分钟梅开二度，帮助柏林联盟3比2再次超出，科隆已然希望不大了。补时第2分钟时，90分钟内一再糟蹋打进第2球良机的斯图加特获得角球，两位..球员伊藤洋辉和远藤航完成头球接力破门，2比1！斯图加特主帅马塔拉佐赛后表示，自己根本不记得远藤航破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尖叫和欢呼声让我头疼。我甚至压根不知道是谁进的球。我只看到了弗里茨勒（斯图加特的吉祥物鳄鱼）怎样把我扑倒。”

原本斯图加特与科隆的下半场比多特蒙德这边早开始了大约3分钟，但斯图加特那边在补时阶段又是进球，又是庆祝，又是受伤，状况频发。结果多特蒙德这边在补时长达5分钟后吹响了终场哨，原定只是补时4分钟的斯图加特那边还没有结束。在科隆替补扬内斯·霍恩的射门被挡住之后，裁判终于在补时将近8分钟时吹响了终场哨，斯图加特绝地大逃亡！梅赛德斯-奔驰竞技场立即变成了狂欢的海洋，数万名球迷涌入场内庆祝这场保级奇迹。

另一边厢，一再错失保级赛点——倒数第3轮被比勒费尔德补时绝平1比1，上轮又被美因茨第81分钟制胜的柏林赫塔，只能收拾好心情，准备与德乙第3名的两场附加赛了。马加特就说：“我跟小伙子们说了，继续努力。我们踢了一场好球。我们不必自责。”68岁的马加特被17岁的穆科科踢去了附加赛，但他依旧充满信心，“如果我们再次拿出这样的表现，我相信我们很有机会保级。”按照德乙目前的排名，赫塔附加赛的对手很有可能是马加特以球员、经理以及教练身份效力过长达16年的汉堡，“如果是汉堡的话，对我来说当然是一场困难的比赛。”

几家欢喜几家愁。拜仁在提前夺冠后以3连不胜结束这个高开低走、充满槽点的赛季，而莱万在大众汽车竞技场第7次、也是连续第5次捧起德甲最佳射手“小钢炮”之后，亲承已告知体育董事萨利哈米季奇，他不会延长到2023年的合同。尽管赛前拜仁俱乐部主席海纳重申，他们不会在今夏出售莱万，但两届“世界足球先生”显然有不同的想法，“这很有可能是我代表拜仁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不能说百分之百，但有可能是。”

显然，莱万想要立即离队，但如果拜仁拒绝放行呢？莱万表示：“当然了，我还有一年合同。但我说了，我们得找出对于双方来说都完美的解决方案。”如果要走，莱万有什么选择？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另一家“FCB”——巴塞罗那。就连《踢球者》杂志也言之凿凿，巴萨已为莱万准备了一份3年合同。

拜仁高层截至目前的强硬态度，其实更应解读为一种谈判手段，并非真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今夏放走莱万，而是要在与潜在接盘者谈判时占据尽可能主动的地位，以获取理想的经济回报。而如果莱万真的无法如愿在今夏就离开拜仁和德甲，那么莱万也只能职业地履行完最后一年的合同。

纳格尔斯曼就说，莱万一旦离开“肯定是损失”，“但他的合同到2023年。而他不会续约也会成为一个诱因，让我们在下赛季某个时间点去寻找可以在赛季后接替莱维的新前锋。”纳帅认为对此不必悲伤，“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出最佳结果。”盛传利物浦10号马内是萨利心目中接替莱万的首选，而且已经跟球员的经纪人有过接洽，纳帅对此也知情。30岁的塞内加尔前锋与利物浦的合同只剩一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拜仁与莱万在下赛季进行的过程中重新找到继续合作的理由，并最终续约。

在莱万留下一大疑问的同时，处在积分榜下半区的门兴格拉德巴赫和奥格斯堡也在赛季结束之际留下问号。在主场5比1大胜霍芬海姆赛后，奥地利教头许特尔承认不会继续担任门兴主帅，这是他与高层经过近几周的深入探讨后所做的共同决定，“今天是我代表门兴的最后一场比赛。一方面，这很遗憾，因为我感觉非常舒服，但我们在竞技上未能做到想要做的事情。”

门兴在一年前花了破德甲纪录的750万欧元（后来才被纳格尔斯曼刷新）从法兰克福引进许特尔，以接替跳槽到多特蒙德的罗泽，但这场原计划为期3年的合作令双方都大失所望。此前在法兰克福执教3年间大获成功的许特尔承认，一年前跟时任体育主管埃贝尔谈判时，他充满能量，确信能在门兴干出一番大事业。但履新后，原本跟埃贝尔讨论过的一些组队计划最终都没能实现——这主要是疫情导致，而埃贝尔甚至在1月就以健康理由辞职，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这个赛季，门兴尽管有过德国杯第二轮5比0打爆拜仁的伟大胜利，但更多的是令人大失所望的糟糕表现，例如主场被弗赖堡6比0横扫、客场0比6惨败给多特蒙德，被德比死敌科隆双杀，还有德国杯1/8决赛被德乙保级队汉诺威3比0淘汰。许特尔与球队之间完全不来电，而门兴最终以第10名结束赛季，34轮丢了多达61球，为濒临降级的2010/11赛季（失65球）以来的最差防守表现，也是自那个赛季以来首次处在积分榜下半区。

针对这个赛季（包括罗泽离开前的半年）所暴露出来的一系列问题，门兴副主席邦霍夫明确指出，他们要找到一个可以根治防守痼疾、令球队表现重新变得稳定的新主帅，于是已经赋闲一年半的功勋教头法夫尔（64岁）成为了热门候选人也就可以理解了，而另一个热门人选是此前长期执教诺维奇、今年3月与俄超克拉斯诺达尔解约的法尔克（45岁）。如今接替埃贝尔成为门兴体育主管的菲尔库斯此前长期从事青训工作，而法尔克也有过执教多特蒙德二队的经历，对于调教年轻球员颇有心得。财政压力巨大的门兴面临一场超大规模重建，今后可能要加大内部挖潜的力度。从这一点来考虑，年轻的法尔克或许比法夫尔更为合适。

除了门兴，倒数第5的奥格斯堡也要换帅，魏因齐尔在2比1击败菲尔特赛后宣布离任，“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不会再谈判了。”令人意外的是，就连体育总经理罗伊特也不知道魏因齐尔会在赛后宣布这个决定。按计划，双方会在赛季结束后复盘赛季并展开续约谈判，但魏因齐尔认为双方互信的基础已经不复存在，因此没有必要再谈了。

在赛季收官战之前，奥格斯堡俱乐部主席兼公司总裁（实际上的大老板）克劳斯·霍夫曼突然以健康理由请辞。既然失去在俱乐部内部的最大支持者，去年4月下旬才“二进宫”的魏因齐尔离开也就可以理解了。第一次执教奥格斯堡期间（2011/12到2015/16赛季），魏因齐尔将这支德甲新军带到了欧联杯。但经历在沙尔克04和斯图加特的失败之后，魏因齐尔的二次执教神奇不再，也因此失去了罗伊特的信任。而合作了将近10年之久的霍夫曼与罗伊特，也在过去这几个月渐行渐远。《踢球者》披露，霍夫曼一度考虑在去年秋天解雇罗伊特，只是在最后时刻改变了主意。但自那之后，两人之间就关系冷淡。

在连续11年成功保级之后，奥格斯堡走到了十字路口。在霍夫曼离开后，得到财务总裁施特勒尔支持的罗伊特既达到了权力巅峰，也面临最为严峻的考验。自“魏因齐尔一期”之后，罗伊特在任免教练和球员买卖方面总体表现不佳。如果下一任主帅依旧无法令球队的竞技发展重返正轨，罗伊特在奥格斯堡的工作就很有可能进入倒计时，而奥格斯堡或许也要暂别德甲了。

除了门兴和奥格斯堡，已经重返德甲的沙尔克04（带队升级的临时主帅布斯肯斯将回到助教位置上），以及可能降级的柏林赫塔（马加特只是执教到赛季结束）都要寻找新的主教练。而以3连败和9轮不胜结束赛季的霍芬海姆（塞巴斯蒂安·赫内斯），甚至包括多特蒙德，也在主教练位置上留下了小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