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NA疫苗：100天内应对未来大流行病的愿景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在这个4月，上海疫情遭遇倒春寒，上海人民只能隔离家中，遥望窗外花开花落。此刻，许多人比以往更明白，新冠疫情防控将是一场持久战。我们再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病毒会自行消失，或者朝着致病力越来越弱的方向发展。新冠疫情肯定有控制的那一天，但需要大家一起努力，而不是寄希望敌人会放过自己。

究竟如何应对？在传染率和死亡率面前，预防是“动态清零”的关键。去年10月，当默克的新冠药莫那比拉韦（Molnupiravir）3期数据公布，舆论一片沸腾，人们觉得终于可以战胜新冠病毒了。白宫新冠疫情应对协调员齐恩茨则公开评论，防疫工作的重点依然在于预防感染，而不是感染了再治疗，“正确的思考方式是，（新冠药）是我们工具箱里一个潜在的额外工具，可以保护人们免受新冠病毒最糟糕的后果，但疫苗仍然是我们抗击新冠肺炎的最佳工具，它（疫苗）可以从一开始就防治你感染新冠病毒。”

然而，从新冠疫情爆发，至疫苗研制成功，到今天，国内已经有80%以上的人群完成了疫苗全程接种，医保基金支出1200亿元。现在不是预防的问题，而是病毒变异太快，导致现有针对原型病毒株开发的疫苗保护力下降，无法切断病毒传播。自新冠疫情于2019年底爆发，到目前近三年的时间，病毒经过多轮变异。奥密克戎已是世卫组织定义的第五种“关切变异株”，拥有BA.1、BA.2和BA.3三种亚型。此前BA.1一直占据主导地位，而在最近两个月左右的时间，BA.2增长迅速，成为近期韩国、中国香港和内地疫情大爆发的元凶。更坏的消息，当机体同时感染2种或2种以上的新冠变种时，就可能产生毒上加毒的重组变体，XE和BA.4便是如此，也是世卫组织目前最关心的两个重组突变体。

在全力推进且顺利的情况下，灭活疫苗的研制周期需要12-18个月。显然，灭活疫苗的研制速度已远远跟不上新冠病毒变异的速度，有效预防、切断传播的重任落在了mRNA疫苗身上。3月29日，《上海市全力抗疫情助企业促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发布。《措施》提出若干重点，其中一条就是保障疫情期间城市有序运营，支持新冠病毒疫苗和治疗药物进口。

mRNA疫苗研制速度快，有望帮助人类实现100天内应对未来大流行病的愿景。mRNA疫苗开发的技术线路不需要获得病毒样本，仅需病毒相关抗原基因序列即可完成疫苗设计并体外转录成mRN..段，并通过制剂技术制为纳米脂球成品，成为能够有效刺激免疫应答形成的疫苗产品，整个设计及生产过程可在2-3个月完成。专家解释，mRNA疫苗..的快速反应潜力，无论是在针对新型病原体的构建体生成，还是在使用大规模无细胞制造体系方面，都使其非常适合应对流行病或者大规模疫情。

以Moderna的新冠疫苗研发进程为例，2020年1月11日，中国向全世界共享新型冠状病毒基因组全序列，到3月16日，Moderna将第一针mRNA疫苗注入第一位志愿者体内，正式开启1期临床研究只花费两个月时间。以传统药物研发思维看待，效率堪称“火箭般速度”。

而且，mRNA疫苗不仅研制速度快，有效性方面也得到了真实世界数据的支持。3月22日，香港大学研究人员公布mRNA疫苗和灭活疫苗接种有效性的数据，引起广泛关注。分析表明，香港730万人口总共接种1270万剂疫苗，在针对绝大部分轻症/普通症的病人，三针mRNA疫苗的有效性远高于三针灭活疫苗（20-60岁人群中71.5%vs42.3%，60岁以上人群中71.6%vs50.7%）。在预防感染的层面，mRNA疫苗比灭活疫苗更有效。

mRNA疫苗的有效性，主要与其特殊的作用机制有关。mRNA疫苗将编码病毒抗原的mRNA引入体内，由人体自身细胞产生相应的抗原，并继而激活特异性免疫。相比传统疫苗直接将抗原蛋白注射进入人体引起免疫反应，能够更为高效的在体内诱导出相对更高的中和抗体水平。另一方面，mRNA疫苗还可激发特异性的细胞免疫效应，此前的一个采访中，陆蒙吉形象地描绘了mRNA疫苗的效用，“如果说抗体是子弹，可以把游离的病毒一个个消灭，那么T细胞免疫是导弹，会将病毒据点（感染细胞）打掉，这两个都做到才能得到最好的免疫反应。”相比之下，灭活疫苗主要激发体液免疫（抗体的产生），细胞免疫相对较弱。

我国在RNA疗法领域布局较早，有望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通过技术基础的累积脱颖而出。在自主研发的国产新冠mRNA疫苗中，有多家企业进展到了关键临床试验阶段，预计最快可在今年底上市，值得期待。

●艾博生物/沃森生物（ARCoVaX）

ARCoVaX（ARCoV）是由艾博生物、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和沃森生物共同开发的一款新型冠状病毒mRNA疫苗，2020年6月获批临床，成为国内首个进入临床的mRNA疫苗。目前，该疫苗处于临床III期阶段。ARCoVaX的I期临床结果显示，ARCoV在5种不同剂量（5μg、10μg、15 μg、20μg和25μg）下安全性和耐受性均良好，且能够诱导强烈的体液和细胞免疫反应。

2022年4月，根据沃森生物最新访谈纪要，目前该疫苗国内三期临床的现场工作基本结束，正在进行数据整理和持续血清检测。

●艾美疫苗（LVRNA009）

国内拿到mRNA新冠疫苗临床批件最早的3家企业之一，进入关键性临床试验的两家企业之一，预计今年底明年初有可能申请产品上市。

LVRNA009是由丽凡达生物开发的一款mRNA新冠疫苗，2021年3月在国内获批临床，成为继艾博生物和斯微生物之后的第三款国产mRNA新冠疫苗。LVRNA009已进入II/III期临床试验，并已提交序贯接种申请。

2022年1月，LVRNA009的I期临床数据公布，显示出良好的安全性和免疫原性。中科院武汉病毒研究所的活病毒中和抗体检测结果显示：成人低剂量组第56天的GMT为576.6，成人中剂量组第56天的GMT为1591.2，成人高剂量组第56天的GMT为845.7。

●石药集团（SYS6006）

石药集团SYS6006被NMPA列入特别审批程序，快速批准进入临床。根据公司公告，石药集团mRNA新冠疫苗SYS6006为针对新冠病毒变异毒株自主研发的mRNA疫苗，通过针对性的抗原突变设计，临床前研究表明对包含Omicron和Delta在内的当前主流突变毒株具有良好的免疫保护效力。此外，安全性方面也得到临床前安全性评价数据证明。此外，在供应链上，公司对mRNA技术的关键生产原料和辅料实现了内化生产和国产化替代，可满足大规模产能供应需求。后续公司将全力推进该产品的国内及国际多中心临床研究工作，力争尽快上市。

新冠疫情发展到今天，人类需要思考一个问题。有人呼吁国内应放松限制，“与病毒共存”；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随着新冠病毒不断进化，“共存”的选择权到底在不在人类手中？气溶胶传播，挤兑医疗资源，死亡率升高，这些现实的难题已摆在眼前，“动态清零”才是现阶段最有效最正确的防控手段。时移事易，我们也将在与疫情抗争的过程中不断进步，防疫政策的完善，mRNA疫苗的研制成功，“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总之，不要灰心，唯有积极应对才是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