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未平，肝炎焦虑来袭？个案特例，不应影响加强免疫

2022-04-29 00:04:23

*仅供医学专业人士阅读参考

有关“肝炎”的报道真的值得焦虑吗？

近日来“肝炎”成了网络上的热频词汇，最初源自欧美多国连续出现的儿童不明原因肝炎报道，最近德国的一项关于“mRNA疫苗可能会引起自身免疫性肝炎”的研究又在各大媒体及公众号广泛转发，甚至有的媒体还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事件联系在一起报道。这也让尚处于新冠肺炎疫情不断袭扰的群众更为恐慌和不安。有关“肝炎”的报道是否真的值得焦虑，mRNA疫苗的安全性是否应该受到质疑，还需要我们科学理性的看待。

针对欧美多国出现的儿童不明原因肝炎，社交媒体上曾出现该疾病与接种新冠疫苗有关的说法。这一说法也被后续的研究鉴定为无稽之谈。根据4月25日英国卫生安全局发布的《对英格兰儿童不明病因急性肝炎的调查》显示，英国出现的不明原因儿童肝炎病例中，无一人接种新冠疫苗[1]。苏格兰卫生部也于4月19日公布肝炎病例与新冠疫苗无关，原因同样是患病儿童并未接种过新冠疫苗。且通过英国卫生部数据显示，77%病例的腺病毒检测呈阳性，且急性肝炎也并不是儿童感染新冠的常见特征，由此可推断儿童不明原因肝炎与新冠感染或新冠疫苗并无关系，更多可能是由于腺病毒引发的患儿肝损伤。

4月21日，一篇名为SARS-CoV-2 vaccination can elicit a CD8 T-cell dominant hepatites的文章，刊发于肝病领域国际权威期刊《肝病学杂志》（Journal of Hepatology）。其研究表明，辉瑞/BioNTech联合开发的新冠mRNA疫苗（BNT162b2）可能会引发一种罕见的以T细胞为介导的自身免疫性肝炎。

但仔细看这篇文章，会发现这仅仅是个案报告，作者发现该案例的疾病特点与自然感染新冠相关的病例相似，还不能确定与疫苗接种是巧合还是因果关系[2]。关于自身免疫性肝病，世界范围内广泛使用的多种疫苗均有少量个案报道，如mRNA疫苗、腺病毒疫苗、灭活疫苗[3-4]。但就目前所报道的病例来说，尚未证实免疫性肝病与新冠疫苗存在因果关系，也无肝功能衰竭的严重病例报告，预后良好[2]。

自身免疫性肝炎（AIH）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由自身免疫反应介导的慢性进行性肝脏炎症性疾病，是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病机理非常复杂，包括病毒感染在内的多种因素可能与诱发自身免疫性疾病有关。新冠病毒感染可以通过触发某些器官特异性自身免疫反应从而引发自身免疫性疾病[5]，也有新冠病毒感染触发自身免疫性肝炎的病例报道[6]。体外实验研究显示抗S蛋白特异性抗体也能结合某些人体组织蛋白，这可能是新冠病毒感染触发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原因[7]。香港最新发表的基于110万疫苗接种人群的大样本研究显示，在接种mRNA和灭活COVID-19疫苗后，需要住院治疗的自身免疫性疾病非常罕见，其发病率与未接种疫苗的人群相似[8]。

同时，欧洲药品管理局（EMA）药物警戒风险评估..（PRAC）在查阅了文献数据、上报至EudraVigilance数据库的AIH病例以及上市许可持有人提供的进一步数据，得出结论：目前没有证据支持mRNA新冠疫苗与自身免疫性肝炎（AIH）之间存在因果关系，目前不需要更新疫苗的产品信息[9]。

目前上市的两款mRNA疫苗已在全世界广泛使用，接种数十亿剂次。从各国公布的大样本的数据看，mRNA疫苗安全性良好，大多是轻中度不良反应[10-11]。2022年3月7日，美国疾控中心在The Lancet-Infectious diseases发表mRNA疫苗美国在接种6个月内的安全性研究数据[10]。该研究通过VAERS和v-safe两种监测系统在2020年12月14日至2021年6月14日之间报告的数据，对在此段时间内美国接种的2.98亿剂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和mRNA-1273）的不良事件进行评估。研究者经过分析得出的结论为：大多数不良事件报告都是轻微且短暂的。美国mRNA疫苗接种前6个月的两个监测系统的结果与上市前临床试验和早期上市后报告一致。再次印证了mRNA疫苗良好的安全性。

目前国内的Omicron疫情正处于高峰期，且我国香港地区也刚刚度过第五波疫情的冲击。香港第五波疫情的高死亡率说明需要提高全人群免疫保护，尤其是重症高风险人群的新冠疫苗接种覆盖率[12,13]。香港大学李嘉诚医学院金冬雁教授总结香港第五轮新冠疫情的经验教训，认为未完成完整疫苗接种的人群，特别是老年人，需要接种更高效的新冠疫苗[14]。基于全球大量异源加强接种的数据，如智利1117万人数据显示两剂灭活疫苗（CoronaVac）后接种mRNA疫苗（BNT162b2）或腺病毒疫苗（AZD1222），相比接种三针灭活疫苗预防感染的有效性提高了约20%至30%[15]。香港最新免疫政策推荐60岁以上人群和免疫力低下人群可选择mRNA疫苗作为异源加强剂接种第四针[16]。

疫苗安全性始终受到各国卫生部门以及研究机构高度关注，自新冠疫苗投入使用以来，各国政府都在密切监测疫苗接种中的安全信号。当前Omicron变异株正在全球传播，疫苗接种是预防新冠病毒感染的有效方法之一，大量研究也证明了第三针新冠疫苗对于Omicron变异株仍有较好的保护效果。国内新冠疫苗接种第三针情况相对滞后，老年人的接种率仍然较低，加强针接种率更低。深圳与上海的疫情也反映出了老年人群“疫苗接种犹豫”的问题，担心疫苗接种后的不良反应是导致老年人“疫苗接种犹豫”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当前进一步推进疫苗接种工作，尤其是重点人群的接种尤为关键，而不应个案研究过度的渲染影响当前新冠疫苗接种的整体推进。

参考文献：

1.Increase in hepatitis(liver inflammation)cases in children under investigation,http://www.gov.uk/government/news/increase-in-hepatitis-liver-inflammation-cases-in-children-under-investigation

2.Boettler T,et al.SARS-CoV-2 vaccination can elicit a CD8 T-cell dominant hepatitis.J Hepatol.2022.doi:10.1016/j.jhep.2022.03.040

3.Cao Z,et al.Letter to the editor:Exacerbation of autoimmune hepatitis after COVID-19 vaccination.Hepatology.2022;75(3):757-759.doi:10.1002/hep.32269

4.Rela M,et al.Auto-immune hepatitis following COVID vaccination.J Autoimmun.2021 Sep;123:102688.doi:10.1016/j.jaut.2021.102688.Epub 2021 Jul 3.

5.Ehrenfeld M,et al.Covid-19 and autoimmunity.Autoimmun Rev.2020;19(8):102597.doi:10.1016/j.autrev.2020.102597

6.Kabaçam G,Wahlin S,Efe C.Autoimmune hepatitis triggered by COVID-19:A report of two cases.Liver Int.2021;41(10):2527-2528.doi:10.1111/liv.15044

7.Vojdani A,Kharrazian D.Potential antigenic cross-reactivity between SARS-CoV-2 and human tissue with a possible link to an increase in autoimmune diseases.Clin Immunol 2020;217:108480

8.Li X,et al.Autoimmune conditions following mRNA(BNT162b2)and inactivated(CoronaVac)COVID-19 vaccination:A descriptive cohort study among 1.1 million vaccinated people in Hong Kong.J Autoimmun.2022;130:102830.doi:10.1016/j.jaut.2022.102830

9.Meeting highlights from the Pharmacovigilance Risk Assessment Committee(PRAC)4-7 April 2022，http://www.ema.europa.eu/en/news/meeting-highlights-pharmacovigilance-risk-assessment-committee-prac-4-7-april-2022

10.Rosenblum HG,et al.Safety of mRNA vaccines administered during the initial 6 months of the US COVID-19 vaccination programme:an observational study of reports to the Vaccine Adverse Event Reporting System and v-safe.Lancet Infect Dis.2022 Mar 7:S1473-3099(22)00054-8.doi:10.1016/S1473-3099(22)00054-8.Epub ahead of print

11.Klein N P.Surveillance for adverse events after COVID-19 mRNA vaccination[J].JAMA,2021,326(14):1390-1399.

12.Smith DJ,Hakim AJ,Leung GM,et al.COVID-19 Mortality and Vaccine Coverage-Hong Kong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China,January 6,2022-March 21,2022.China CDC Wkly.2022;4(14):288-292.doi:10.46234/ccdcw2022.071

13.Cheung P-HH,Chan C-P,Jin D-Y.Lessons learned from the fifth wave of COVID-19 in Hong Kong in early 2022.Emerg Microbes Infect.2022;11(1):1072-1078.doi:10.1080/22221751.2022.2060137

14.n vaccinated people in Hong Kong.J Autoimmun.2022;130:102830.doi:10.1016/j.jaut.2022.102830

15.Jara A,Undurraga EA,et.al.Effectiveness of homologous and heterologous booster doses for an inactivated SARS-CoV-2 vaccine:a large-scale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Lancet Glob Health.2022 Apr 22:S2214-109X(22)00112-7.doi:10.1016/S2214-109X(22)00112-7.

16.衞生防護中心轄下科學委員會更新香港接種新冠疫苗的暫擬共識建議，http://www.info.gov.hk/gia/general/202204/07/P202204070024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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