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的问题不是酒桌,而是把钱架在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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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速度叫做大厂公关速度:一旦丑闻上了热搜,处理事情的速度就变得快了起来,将性侵嫌疑人停职、宣布永不录用只需一天,而这距离阿里女员工在餐厅派传单控诉性侵犯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之前她却只能四处碰壁:没有办法停那个人的职。

这是强烈的资本至上的核心文化:客户是第一位的,所以掌握客户资源的员工也是高地位的,..和业务是重要的,他们如此重视,所以让资本凌驾于人的权利之上。

也许阿里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但我们确实目睹往上攀登的它,被全方位异化了。


我们对这样的文化其实也并不陌生,996福报早就被公开宣讲,就差写在企业核心价值观宣传册上了。..当然是重要的,可把钱置于人之上的这种文化,是恐怖的,甚至是吃人的。

所以哪怕在公关文上,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处理这件事时“理性多了,感性太少是多么可怕的说法。

理性本来应该是法律,是人用法律去制衡恶,到了这里,理性变成了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影响部门的业绩。

这种文化一旦延伸下去,只会变本加厉: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虚无的符号,是一个脱离情感反馈、最好是不懂反抗的工具与机器,当中的人越信奉资本至高无上的原则,人便越像蝼蚁,人的原则便像沙一样消散了,人会越来越像动物。


酒桌就是一种微观企业文化,一个大厂、一个公司到底是否真正尊重员工,领导或上司是否真实把员工当作人类而非工具,在酒桌上就能看得见。

酒是一种负担:你越负担得多,你就越尊重我,而且边喝还得边奉承。是不是听起来挺PUA的。

你老早就觉得过时的酒桌文化,到2021年还在反复横跳,在热剧里面也还是照样蹦迪。看起来过得并不好的《我在他乡挺好的》(后称《他乡》)里,男领导敬客户时“以茶代酒”,对面的秘书就开始捏女下属这只软柿子。实在架不住劝,男领导出手把自己喝挂了,反而是酒量大的女下属喝倒对面一片。但如果女下属并不怎么能喝呢?


被嘲离地的《北辙南辕》里,最接地气的一幕发生在酒局上。王珞丹扮演的女富婆尤珊珊,上赶着撺掇在座的大佬小姑娘喝酒。她倒不至于成为性资源,而是充当了“性转”大佬的角色:紧盯着席上的小女孩,明里暗里挤对人家是大佬身上的挂件。


被欺负,或者欺负人,酒桌上的权力分野显而易见。

酒桌只是微观一角。后来我再看各种媒体对企业文化的报道,越来越多受访人指向了核心问题:我们的企业文化、管理文化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以至于有人觉得,在过分强势、过分爹味的文化之中,我们太需要女领导了。女领导是一种别的性别视野,她也可能给我们带来新的选择:不得不说,这也是我们性别教育的结果,女性领导会比男性领导更有体恤力与关怀力,女人是被教育得更敏感的。


最近看到的靠谱女领导,是《他乡》里的纪南嘉。自己开策划公司当小老板,但遇上事儿了还是得自己扛。客户要求调整方案,她来出面协调折中,既能控制预算,又哄得客户开心,顺带言传身教给手下看。

遇上财务危机,第一时间想的是女下属家里有困难,不能让她没了工作。下一秒又自责,说自己是好老板的话应该帮她出钱。

这种有些过分的自省,多数时候都发生在女性身上。常见于女性的积极自省、善于共情、注重关系维护等特质,恰恰是多数职场关系中所缺乏的。


当然在职场里同样遇到厌女的女领导,像尤珊珊这样的也不稀奇。所以我们缺的不只是女领导,还有人本位的职场文化教育,性别文化科普。

事件以后,阿里内部员工自发组织“勇敢牛牛帮助小组”,推进女性员工职场反性骚扰制度、鼓励HR不唯上更向人看、CPO与员工建立长期关怀机制——这都是大企业早该重视的,但因为这些东西并不..,也并没有被搞起来。

性别文化如此落后,以及阿里高管得知性侵事件发生后,说的是“现在我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只招男生不招女生了”;参与性骚扰的华联当事人,在接受采访时直接自爆“我现在就是(被)当枪使了,就是在酒桌上正常喝酒,中间肯定有接触的过程,有搂抱的过程”……


这件事似乎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风浪,一次疏漏,他们往后依然会继续贯彻他们的爹系文化:性骚扰并不是一件大事,资本依旧凌驾于人。

阿里们或许也有自己的企业文化想搞,比如要求职工起的花名——大概原本是想用花名而非称别人某某总来消解过分森严的等级文化,操作起来却是真的花花架子而已,根本毫无作用。

事件爆出以后,花名的做法被认为是“在削弱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大家都不以真名示人,而是某个系统的附属、螺丝钉、人形电脑。


甚至性侵事件爆发以后,人都依然先被当作工具,工具价值大于人的价值。

这就是大企业最毫无意识的恶。而他们恰恰是我们大世界最直观的反映。我们真正的需要其实是:公司传达正义的信息,我们可以给遭遇不当事情的员工给予帮助。

难道需要调整企业文化的,就只有大企业么?起码反性骚扰制度,早就该全面研究了。

编辑:F & Hedw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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