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中国企业家》智库 郭立琦 胡楠楠
编辑丨万建民
头图制作丨肖丽
“2021中国具有影响力的30位商界木兰”日前公布，滴滴柳青、新希望刘畅、小红书瞿芳、字节跳动张楠、B站李旎等上榜。
2009年，《中国企业家》首次推出“年度具有影响力的30位商界木兰”榜单时，女企业家还未真正进入商业世界的中心，只有一批先行者初露锋芒。
12年后，女企业家已经成为商业世界的中坚力量，在各个领域创造了巨大价值。尤其随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女性自身的一些局限被技术打破，科技拓展了女性的商业边界，同时也延展了“她”力量，人们开始发现包容、利他、柔和这些与传统商业逻辑看似冲突的女性特征所具有的独特能量。
这些从商界木兰的评选过程可见一斑。近几年里，首次上榜的女企业家或者创业者大都与科技相关，最典型的是2020年，来自科技领域的人数比前一年增长了三倍多。
正是鉴于这一洞察，今年我们将科技定为商业木兰评选的主题。正如我们在评选投票阶段提出的：当科技不再是女性创业的门槛，商业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和可能？围绕这个问题，通过对数百位女企业家、创业者的梳理，对90位候选人的财务数据、评委意见以及最终评选出的30位上榜商界木兰的全面分析，我们试图勾勒出一幅女企业家的科技画像。
10年前入围的30位商界木兰中，创始人或联合创始人仅有7位，占比23%，其余均为职业经理人。而今年，创始人级别的上榜人数达到了18位，占比60%（见表一）。这一比例也在候选人中有所体现，90位候选人中有57位是创始人级别，占到总候选人数的63%（见表二）。另外，有一个值得注意的趋势就是二代的崛起。今年的30位商界木兰，有3位是二代，分别是新希望六和的刘畅、娃哈哈的宗馥莉以及酷特智能的张蕴蓝。刘畅7年前接班时，新希望的市值才200多亿元，2020年市值最高时接近2000亿元，增长了7倍多。仅从市值这个指标，就能看出市场对刘畅接班的认可。宗馥莉是另一个代表。虽然在娃哈哈她仅担任品牌公关部部长，2020年刚刚担任销售副总，但她已经独立把宏胜饮料从一条生产线做到了100多亿元的规模。即使背靠娃哈哈，这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传统的商业世界里，除了董明珠这样极少数的“异类”能让自己与公司品牌之间划上等号外，绝大多数女性在商业中的角色都是辅助创始人或管理者实现目标的。她们往往被认为是很好的守城人，但不是攻城人，缺乏杀伐决断的能力。但如今，女性化的特质似乎更能适应这个去中心化、多元化、智能化的新时代。当经历过顺风车事件、大数据杀熟质疑的滴滴想重新获得公众认可时，是柳青去做了客服、司机，并在自家的吐槽大会上接受吐槽，她作为滴滴的代表站出来面对各种质疑，并用女性的柔和和诚挚做出回应。其实，柳青也是当今女性职业经理人的典型代表。她们的角色不再仅仅是做执行的“守业者”，更像是一家公司进入成长第二阶段后的联合创始人。今年首次上榜的字节跳动CEO张楠也属于这一类。张楠去年从抖音CEO升级为集团CEO，负责公司中国业务的产品、运营、市场和内容合作，包括今日头条、抖音、西瓜视频、搜索等。从自己创办的公司被字节跳动收购，到融入新的企业文化中，再到独当一面成为张一鸣事业上的合伙人，张楠的经历开辟了一条女性职业经理人创业的路径。今年上榜的商界木兰，有半数是80后，超过70后（27%）和60后（13%）的人数之和（见表三）。其中，年龄最小的快看漫画陈安妮是90后；小红书和奈雪的茶的创始人（联合创始人）瞿芳和彭心分别是1985年和1987年。这两家独角兽公司的估值加起来有200亿美元。从首次上榜情况看，今年一共有11位首次上榜的木兰，其中7位是80后：字节跳动张楠、哔哩哔哩李旎、大碗娱乐贾玲、淘宝主播薇娅、兴盛优选总裁周颖洁、柠萌影业陈菲、壹心娱乐杨天真，这7位中又有近半数是85后。以一部《你好，李焕英》一举成为全球票房最高女导演的贾玲，是今年商界木兰的一匹黑马，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人了解到贾玲喜剧人之外的其他身份，而由她控股的大碗娱乐其实在2016年就成立了；直播带货一姐薇娅同时也是谦寻文化联合创始人；通过上综艺和直播被人熟知的杨天真，创办了自己的经纪人公司和大码女装品牌……相比于商业属性，女性身上的文化、娱乐属性更易为人接受，也更容易形成认知。但标签化的认知对于80后女性创业者来说既是优势也是局限，要看能否突破。再看企业规模，今年90位候选人所在的企业中，有36家上市公司，总市值约19.7万亿元；54家非上市公司的估值约1.9万亿元（见表四）；上榜的30位木兰中，所在企业是上市公司的有11家、独角兽公司8家、超级独角兽公司2家。从占比可以看出，女性创业者所在企业总体上是处于成长期的中小型企业。纵观今年的商界木兰候选人及上榜木兰，90位候选人所在企业中超过半数来自科技相关领域，其中主要分布在互联网、智能制造、生物科技领域（见表五）；上榜的30位商界木兰，超六成所在企业来自科技相关领域。总体分布上，新消费、新零售、新制造和文娱四个领域占到了77%（见表六）。在2009年的木兰榜单解读中，我们就曾得出“新女性引领新经济”的判断：在新技术不断改造传统产业的时代，女性正在成为推动新经济的重要力量，并且女性所具有的柔韧性将为她们适应、引领新经济浪潮提供独特优势。女性UGC社区小红书、移动出行滴滴、社区团购兴盛优选、在线教育VIPKID、直播带货、二次元社区哔哩哔哩等等，今年上榜木兰所在企业几乎囊括了新经济最热的领域，而这些企业的成功背后都离不开互联网、大数据等最新科技的支持。在传统领域这一现象更加突出。今年首次上榜的张蕴蓝，她所在的酷特智能致力改造、升级传统服装业，推行C2M模式，其前身是成立于1995年的老字号服装生产企业红领集团。张蕴蓝女承父业后开始转型大规模个性化智能定制，重塑服装制造的逻辑，通过数字化改造让生产效率提高了25%，成本下降了50%以上，利润增长了20%以上。2020年7月，酷特智能成功登陆了A股创业板。科技赋能女性创业者，不断扩展她们的商业边界，但同时我们也必须意识到，商业领域中，女性更多是在科技应用领域取得了成绩，但在真正的硬核科技方面，女性创业者数量并不多，以本次入榜的木兰来看，理工科背景的仅有柳青（北大计算机专业）和石金博（哈工大控制科学与工程专业硕士，香港科技大学电子与计算机工程专业博士）两位。另外，上榜木兰所在企业大都属于To C类型，可见在洞察消费者痛点、将技术结合场景实现商业模式创新上，女性具有一定优势，但当技术成为商业的最大驱动力时，女性创业者们想持续保持商业上的领先和嗅觉，需要具备更多对技术的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