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
2016年中国绿色公司年会论坛,有个《十人看十年》的环节。
10年后,阿里巴巴可能还在;但100年之后,阿里巴巴肯定不在了!而100年后教育还在,所以新东方仍然会在!
7月24号晚,国家《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负担的意见》发布,整个教培行业陷入巨大动荡。“校外..机构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期组织学科类..。”
校外..机构的龙头新东方股票闪崩,两天时间,市值蒸发2390亿。其他教培类公司也纷纷迎来生死大考,摘牌、裁员、闭店,甚至宣布永久关门。每年高考放榜大家最好奇的就是佼佼者的家庭教育,电视节目里每有出彩的孩子,接下来的报道必定离不开父母养娃方法的揭秘。“双减”政策,让家长有了“躺平”的理由,却未必敢有“躺平”的勇气。2019年,@凤凰新闻在人间living 曾拍摄了一档纪录片《中产娃的夏天》,跟拍了北京市3个中产家庭孩子的暑假。这档纪录片里,孩子们的暑假没有多少文化课补习班,但依然从早到晚被日程表里的各项“待完成事项”支配。也许这帮孩子的曾经,一定程度上预言了现在孩子的未来。暑假的倒数第二天晚上,妈妈规划他明天的安排:“六点半起床,六点五十出发,争取八点到考场。”听着妈妈的话,连轴转了一整个暑假的Tim有点崩溃,抹着眼泪:“我都累瘫了!明天还要考试。”那天上午,妈妈带Tim打卡了一家石景山的知名书院,这是他的暑假作业之一。下午的围棋课上到了四点半,晚饭前的这段时间,是他一天中唯一可以喘息的空档。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奔赴45公里外的怀柔,和三百多名小学生一起参加围棋考级,Tim崩溃得不无道理。妈妈拥抱宽慰儿子“我知道你可以完成考验,肯定可以啦”,舒缓了情绪的Tim,默默答应了。第二天早上7点,约好的司机师傅已经准时在楼下等候。前往考场的路上,早起的一家三口,在后座上睡成了一团。到了考场,排队、填表,领证……挤在人群的漩涡里忙完这些,Tim已经没有了吃早餐的时间,直接进场开考。也许对他而言,这只是他无数次出征赛场中,最寻常不过的一天。这个暑假,妈妈为他安排了三个兴趣班和一个为期三周的英国夏令营。独自前往,没有父母陪同。Oliver的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理科硕士,在某大使馆做商务工作。作为儿子,Oliver名正言顺地从四岁就学习起了编程。“这些课程早晚都要学的,如果现在不学的话将来要花更多时间,不如现在就学。”除此之外,Oliver还有德语、故宫摄影课、科学课……每天两至三节课,安排得密不透风。记者试探着问他累不累,他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不久前,Oliver刚刚结束一场从长春到俄罗斯的短期旅行。然而从长春回京第二天,他不得不再次面对13个小时的飞行。英国夏令营也不轻松,三周时间,早晚都要上课。一周的烹饪,一周的足球,一周的游泳。上午有通用英语、剑桥英语课程及全球领袖课。下午一节预选课,一节自选课,晚上有社团活动。回到家里,他又正式回归到每天上午10点半到11点半,一对一的德语网课。在距离开学还有10天的时候,他的肩上还背负着10节网球课,40篇落下的日记和零碎作业。
“足球,棒球,游泳,钢琴,作文补习班,英语课,还有一天两次的武术课。”Lucas的妈妈展示了儿子的全英文计划表,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半。他的妈妈觉得强度还行,“其实这里面90%全是运动。”所以小区里很难找到同龄人,最后只能靠上课结交朋友。在文化课成绩上,Lucas的爸妈对读国际学校的儿子没有特别要求。“因为不在体制内的学校上学,没有周围环境对我们的要求。我们也不打算强行给他灌输什么,他感兴趣了,他想学了,自然会学。”
然而素质教育的“氪金”之路,沿途铺设了赛车、划艇、骑马、剑术、出国旅行等烧钱的项目。换了赛道的Lucas一家,未必比应试教育的家庭轻松。在那个密不透风的夏天,三个孩子都迎来了阶段性小总结。Tim的围棋比赛结果出来了,差了第五名2分,丢掉了前五名才有的金牌。他有些难过,在妈妈“没关系”的安慰声里,哭了出来。像是气愤自己不够努力,Tim把妈妈和妹妹丢在身后,嘟囔着反思自己比赛中的失误。记者有些心疼,就打岔问他,“在你学过的这些兴趣爱好里,你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才九岁的孩子,就已经深谙终身学习的道理,并尝试探索高效学习的途径。
接下来等着他的,还有一场莎士比亚英文原作话剧,《仲夏夜之梦》。一周的时间,背完两个角色的原版英文台词,厚厚的两沓A4纸。Oliver为期三周的夏令营完美落幕,他参观了牛津大学、卡迪夫城堡……夏校总结颁奖会上,得到了Mr.Happy的称号。
当邻居家孩子在玩耍的时候,他仍然端坐书桌前,沉浸在拗口的德语里。Lucas在假期倒数第二天,跟着妈妈去了创意园VR体验馆,收获了新的乐趣。没有多少学科补习班的他们,假期照样充斥着紧张和忙碌。花了大量时间、金钱和精力投放在孩子身上的兴趣班,到底是为他们的兴趣服务,还是为今后的社会竞争铺路,都是未知数。但即便如此,每一对父母都在尽力而为,将“教育”这条路走到极致。每一对劳心费神为孩子谋篇布局的家长,共享同一颗苦心孤诣的心。看似来到了同一条起跑线,实际上在绝大多数家长看来并非如此。“有些人能高价请一对一学习的同时,我却连让娃上普通..班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仔细想想,能够长期践行前者的富豪家庭,少之又少。所以我想说的是,“双减”更是对家庭教育缺失和孩子成长空间被忽略的反思。青少年抑郁、自残、自杀的新闻层出,比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让孩子先成个“健康的人”,才是重中之重。决定一个人18岁以后的路如何走的,取决于他18岁前从家庭中汲取到的人格、素养、抗挫折能力、社会适应力等。而对从小就生活在激烈竞争中,被灌输着“只有更强才能赢得更多生存空间”观念的孩子们来说,没有了假期里的补习班,他们真的会、真的敢自甘落后吗?“置身应试教育中心的孩子对于当下和未来的认知,未必就不如家长深刻。《中产娃的夏天》里,Tim妈妈有一段十分普适性的感慨。它不是用分数来联结,而是用一个潜移默化,一个相互的生活在一起的影响。还是那句话,这世上90%的人都是普通人,9%的人小有所成,1%能大成。不出意外,我们和我们的孩子,都属于那平凡的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