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瞿中国游戏发展亲历记<三>

本系列采用的论法是“史论”的方法，即“有史有论”，“论由史出”，“史论结合”。通过对二十年来游戏和相关行业的发展，亲历和思索，带来一些启示。

前文回顾：

老瞿中国游戏发展亲历记<一>

老瞿中国游戏发展亲历记<二>

群雄争霸（1）

凡是看到这里的朋友，大概都有一段除了游戏外美好的回忆。

“碟片”，VCD机器。

VCD的普及也带动了电脑的销量，电脑要看VCD，需要配置光驱，声卡。当英特尔推出奔腾MMX处理器（586加多媒体指令）后，无需要加装影霸卡，配合超级解霸，即可看碟片……超强读碟，超强纠错。动画，电影，度过了多少美好的时光……VCD盗版碟把中国电影市场打的奄奄一息……

爱多VCD是央视CCTV第三个当上标王的品牌，前三个标王都不幸崩殂，这广告也开启了成龙代言广告的宿命……

VCD机器的发明者是中国的万燕 ，但市场上最成功的是“爱多”、“新科”、“万利达”、“先锋”。万燕后来各处强调：“做得早，做得好！”

其实大家都知道，做得早，未必做得好！

就像国内的一些早期手游。除了《侠客行》、《西游记》等文字mud外，深圳金智塔的《人在江湖》，可能是中国最早的网游之一，而且是3D效果的。时间略早于北京乐斗士的《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mud的站点今天还开着

比较著名还有广州天夏网络的《天下》，天夏老板的渔夫（Fishman），看到中公网收购联众，觉得有利可图，便秉承着自己做了阶段承购就卖公司的传统，把做好的天夏公司卖给了网易，大概这就是后来的游戏一登场便叫做《天下2》的缘故。

值得一提的是深圳吉米科技的《三国世纪》，也是基于一套MUD底层的，是国内最早的策略网游。传闻2001年腾讯曾咨询过这款游戏，后来被天下华彩开高价拿去。天下华彩曾引进过单机游戏《剑灵》，还引进过著名的网游《万王之王》，这款游戏虽未投入大量运营，也一直有自己的固定用户，最后和华彩一起合葬……

三国世纪的画面，很有一批用户喜欢

如果说三国的开篇是群雄逐鹿，这些游戏就是初期那些小势力，还有些非常快的淹没在时间中的网游，或许连面纱都未揭开：

• 新瑞狮的《海乐王》

• Tom代理的《和平曙光》

• 北京捷三峰的《圣者无敌》

这些中国自产网游的开端很早，匆匆来去，连一颗尘埃都没有带来。

自研速度慢，就代理吧！

国内最早引入网游的是宇智科通的《黑暗之光》，卡顿掉线家常便饭。初玩这个游戏，你会因为复活需要100金币发愁，过不了几天你会发现遍地bug，随便捞个几百万金币不在话下，再过几天，你身边的老玩家都是几十兆的金币，这游戏该怎么玩？

这样的低劣品，出现的再早又能怎样？

不久之后，《石器时代》被华义国际引进，接着是《龙族》、《千年》、《红月》这早期韩游三巨头以及后续《魔力宝贝》《决战》《战场》等等日韩游……

2002年，同时运营的网游足有60款。年产值超过10亿。盛大网络收入4亿，利润1.5亿以上，是无可争议的霸主。

对比2002年是中国电影最萧条的一年，已经无可再跌。年底的张艺谋的大片《英雄》，代表了新电影时代的来临，票房2.5亿，创国产电影记录！

这部片子比后面的《十面埋伏》，《无极》强多了

据推算2003年网游产值估超过33亿，并将在2004年达到60亿

如此庞大迅猛增长的市场，怎能不爱？

此消彼长，而国内2001年单机游戏数量为48，2002年为47款，2003年为13款，再后来就是个位数。

那还做什么单机自行车啊！

还不赶紧开着网游跑车追啊！

没有跑车的，就去租，就去借啊，就去拿着三轮车改装啊！

一时间乱相丛生、群魔乱舞，都想到这个庞大的市场里分一杯羹。

最早冲进来抢市场的，是代理单机游戏有经验，有渠道的。

比如奥美电子的《孔雀王》。

这部自称以..魔幻漫画改编的网络游戏在韩国市场的受到欢迎。

据说在公测时，由于游戏的海报上性感的女主角的宣传画美艳绝伦，发生了多起盗窃案件，可想这个游戏的人气有多高！而国内，《孔雀王》漫画有相当的影响力，这也是第一部国内运营的漫画IP改编游戏！

孔雀王的漫画在国内有一定的人气

为了突出美术优势，奥美使用了国内几乎所有网络媒体的推广，新浪游戏，网易游戏，17173等，做了网游选美比赛，请漂亮的女玩家cos游戏的女角色，拍成香艳的照片，让玩家投票，网络游戏加动漫文化，怎能不成功呢？

这也是第一个COS选美做宣传的网游吧！

奥美电子以70万美金的签约金和“73分成”的方式与韩国游戏开发商URITEC签订了《孔雀王》的合作协议。（去年的传奇30万，精灵约50-60万，奇迹最初报价80-100万，网易考虑过，嫌贵没有拿，后来九城被拿走了）

据说这个价格韩国公司觉得还是贱卖了呢。是看重奥美拥有的暴雪合作伙伴的身份，又有扎实的渠道。

为了这个大作，奥美拿出了几年来在国内游戏市场所有资源关系和人脉。

公测倒计时十天启动，奥美公司不惜一切代价，将100万张CD客户端分发到全国的大省销售加赠送，并且在若干省的网吧里面预装了近十万个客户端，这也是第一个在网吧大量预装的游戏。各大游戏媒体新闻（软文）几乎一致看好《孔雀王》，认为该游戏是“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网络游戏作品之一。

到公测前一天多，韩方突然要求更新270M的内容，并更换一张客户端光盘。

这是灾难级的事故，且不说怎么把光盘铺下去。就按照当时的网络带宽。家庭宽带下载速度约为50k，全速更新要1个半小时，同时并发的大规模更新速度有1k上下左右，记得当时我们用公司1M的网络，整整挂到半夜。发现还有更新内容还需要更新。

比这更灾难的继续发生，为了让玩家能尽快更新，提供了一系列镜像网站分流下载补丁，这些补丁有些就是错的，打完补丁直接报错，必须重新安装客户端，再重新更新。

接着官方又出了新的补丁的补丁的补丁，又是出错的出错的出错……我和同事很幸运，一直通过在线更新，侥幸逃过一劫，勉强能进入游戏观瞻。

进入游戏后，宣传的美艳无双的角色固然是没有，单调的打怪，枯燥的练级也和其它游戏大同小异，体验极差，断线，重启，停服维护，回档连续发生。

找不到孔雀王的画面了，用的是真孔雀王的图，真的没有什么出彩佩服第二家代理公司的勇气。

每一次出问题，官方都说紧急联系了韩国的技术人员，继而停服更新，更新后又出新的问题，直到连最铁杆的玩家都玩不下去了。公测不到半年，奥美公开宣布停服，是勇气之举也是无奈的解局，成了国内第一个宣布停服的网游。（可见一个行业第一个都不是太美妙）

也就奇怪了，这样质量的游戏，是怎么引进的？

在韩国，网游作为新兴产业政策得到扶植，有相关机构“游戏综合支援中心”人员得到方方面面的支持，有技术的（开放使用程序引擎），有经济（征服减免税收，提供低息无息带宽，减免税收）。

1996年的韩国网游风之国度，开发商Nexon

韩国有几十所大学有游戏专业，还有专业人才评定标准，达到标准的可以免除兵役。这就促成了大量年轻人投身网游制作业，几个大学生创业拿通用套件做个demo拉投资比比皆是，据韩国观望统计，2003-2004年韩国每年产出网游700-1000套，刨去其中的低龄的，休闲的数字相当壮观。这样的产量大跃进，势必会产出很多垃圾……

纵观国内在大热中去抢网游的公司，比如一些国企的部门，一些地方电信相关企业，还有一些闻风而动的民企和急功近利的资本。

指望借他们一双慧眼，他们嫌你挡了他抢钱……

陈天桥说：网游是可以躺着就数钱的！

这句话让多少失眠的领导，总裁，老板热血沸腾，问题是，陈总这句话之前有几条件。

条件1-当你签下（或制作出）一个稳定，健全的网游。

条件2-并提供技术保障，服务支持。

条件3-再把产品和销售推到足够的用户面前之后。

你就可以睡觉也数钱了！

成功真的那么容易复制？

群雄争霸（2）

韩国网络游戏固然是鱼目混珠的推介。国内这边不少公司的老板良莠不清，会懵懵懂懂的照单全收吗？

当年还青涩，不专业的我知道检测一个游戏是有点技术活的。以下是我给某大老板写的代理韩国网游的注意点，认为需要按照如下点做第一步沟通和确认：

1. 服务器需求和带宽需求

2. 游戏客户端大小和计算机配置

3. 游戏完成程度和后续开发计划

4. 汉化时间和上线时间预估

5. 游戏公司资质情况

6. 代理金多少，分成多少

7. 怎么开始测试，如何测试

等我到了现场，发现老板只关心最后两个问题

7什么时候能测试？

6代理金多少，怎么分成！

似乎签个网游就能凯旋而归似的……

我还亲眼目睹了如下的谈代理的画面：

中方的领导问题：你们游戏能多少人在线啊？

经过不懂游戏的翻译：你们游戏能多少人一起玩啊？

韩国游戏公司老板的避重就轻的回答：百人同屏幕一起玩很流畅的。（不说计算机配置和网络环境，更不说服务器的部署方案）

还会拿出一张PPT，画饼一样介绍未来将开放的功能

业余的中方领导点头带着礼貌的微笑表示懂了。

韩国游戏公司老板舌灿莲花的讲解：“我们使用了最新的unreal2引擎制作，你看着角色多美丽，你看着画面多绚烂！”

经过懂游戏懂中文的韩国翻译的天花乱坠：“..最红的《天堂2》的续作就是这个引擎，比2D游戏，提高真大！玩家看画面，我们秒杀传奇，还有我们技术人员是之前传奇的负责人的助手的……”

业余的中国领导：捡到宝贝了，再不买下来得涨价了！

这种事情，在一百多年前的洋务维新发生过，在几十年前对外开放时也发生过，在前些年上市公司收购游戏公司是也发生过，在前几年投资手游热中也发生过。

年轻时我只觉得有些老板不懂游戏行。

后来发现是我不懂投资钱这一行，投的钱不是自己的，赚的钱是自己的，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高品质的网游，会低价让你代理拿走？

代理韩游最热闹的那一年，我曾和同事帮去过一次韩国网游在中国的推介会，场面有些农副产品特色市场的味道，真是人山人海，挥汗如雨的听着些日进斗金，挥金如土的勾当。

当时场馆没有互联网，推介的韩国网游展出的图片，视频和PPT，至多是单机版展示。一些半瓶子醋的翻译特别神气。派发一些匆匆翻译成中文的资料和游戏光盘。

当我们像淘金一样从人山人海中挤了一身酸汗，拿回一批光盘和说明书测试时，噩梦一样的评测开始了。

大概拿到20套游戏的资料，有5-6个无法安装或者找不到服务器。有几个似乎是连到了极不稳定的开发公司内测服，能连到真正韩服的测试服不多。整体测下来，称的上比较完整游戏体验的是《神泪》和《九龙争霸》，还有一个疑似后来搜狐代理的《骑士》，剩下的基本上要从“能玩”和“不能玩”中取舍。

当时测的疑似是《九龙争霸》的前身，国内名不详，画面要差的多，好像被一个地方电信的附属公司拿走了。

有一个游戏印象极深：

启动画面，选择角色职业画面，三个都一样？查资料说暂时开放一个职业。

玩起来，是3D的MMORPG，看画面辨别是用的虚幻引擎，也很清楚的看出为了效果降低了运行效率。我们费尽精力的打了两个地图的怪，升级到了15级（据说明书说，从15级开始，每5级会获得一个豪华大招），但是放不出来？是bug吗？大招产生的数值似乎在变化，这是为什么？打到20级还是这样？几天后，辗转了ICQ、MSN和QQ三大通讯工具才联系到对方，大招的特效和动作都没有做……也就是说一个用来求代理的游戏，只做了1个职业的基础战斗2套衣服和3张地图！

客观的评估是一个联网验证的demo：

1. 不能判定资源消耗，性能

2. 无法判定网络带宽负载加密等

3. 不了解对方的情况和开发能力

经过评估，我们汇报了进一步接触的前三个游戏，然而上述三款能玩的都被抢走了，价格都是天价。很快又得到消息，连这个半成品也被高价代理了。

这样的广告遍地都是，没有波澜起伏

这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项目，签约后不久，代理这款游戏的厂商，就在各大媒体，把预热广告打起来。

广告是那个唯一能玩的角色摆pose

如下介绍：

精美的顶级3D效果

拳拳到肉的动作反馈

绚烂华丽的逼真特效

丰富的系统，宠物，家园，国战

…………

这样的广告图，可以适配80%的游戏宣传

随便打开当年游戏广告，十个韩游九个游戏广告是这个味道，一年几百个网游，各个牌面气吞如虎，傲睨天下，能被玩家记住的有几个？

这种广告发了半年，听说要内测了，再后来无疾而终。不知道是韩方开发不出来，还是拿了签约金，删库跑路了？

这样的游戏就不具体点名，自从“传奇”大火，“奇迹”跟上之后，韩国代理的游戏喜欢用两个字的命名。

“传神天一剑、幻魂梦之战”

随机两个字组合就是个游戏名。

那时候的新闻，经常有好多动辄测试1-2年的未投入商业运营的游戏，或上线半年一年匆匆撤退的游戏。

官方基本都是如下的结论：

服务器同时在线百人必崩

游戏被各种外挂困扰，几乎无法游戏

功能未能完善，新功能没有做完

韩方迟迟不能修复问题

约定的版本更新，延期三个月到半年

韩方公司出了问题……

总之，代理人，代理行为本身是无责的……

2015年初，连续两年获得十大最期待网游，半年前在第二届chinajoy上展出的《火线任务》，号称全球首款FPS+RPG的网游，商业运营两个月不到，突然关闭！

不久后官方声讨韩国开发商，要点如下，注意时间线：

2003年签约2年，2005年5月到期

2004年6-7月左右才得到到正式商业化的版本

2004年7月后，公司欠薪

2004年11月商业化运营

2004年11月韩方要求中方付12万美元的尾款，否则05年到期后取消代理权（由此估算签约版权金约为80-100万美元）

2004年12月，因拖欠房租物业，运营商被清场……

听起来很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怎么签的合约？

正式版本之前的所有等待时间都要计入签约时间？

怎么评估进度产品？

签约的版本，一再延期还陆续支付阶段费用？

怎么估算收支？

先把资金花光，以为到手就能..？

长达两年的过程，没有一丝的警觉？

无知，贪婪必然还有中间人大肆挥霍和中饱私囊。

郑渊洁早期童话《闪电闪电》中，有位老干部，受贿进口劣质外国电器。如果被发现是伪劣产品怎么办，老干部会这样说：“咱们被外商骗了，损失的钱就当交学费了！”外商送他的录像机是真的。

这事咱不好点名说，比如有些国内游戏的先行者（写攻略软文那种），因为熟稔外语，又很“懂”游戏，帮着老外坑国内厂商，提成20%，买了豪车招摇。过了十几年，遇到这种人其中的一员，还是帮人介绍游戏代工定制方面的活，提成还是20%，居然没涨。

真的交了学费就能成长吗？《孔雀王》停运后，奥美电子又代理了一款韩国网游《开天》，记者采访忍不住询问：是否受到代理孔雀王的经验教训。负责人说，准备了专业的技术人员，和韩方有充分的合作，将会即时处理各种问题。

当初第一眼看成了“开犬”，现在第一眼看成“开大”

到底有没有效果，咱不知道。几番折腾之后，这家国内游戏代理业的三甲公司，终于在2005年10月宣布倒闭。奥美电子代理的暴雪游戏是无数玩家的美好回忆，奥美电子对中国电竞的贡献也是有目可睹，倒闭的一个月后，神话般的电竞选手魔兽人皇Sky获得了WCG2005年总决赛冠军，新电竞的时代开启了。

这一系列失败的网游给整个行业的启示是：

1. 代理游戏不能仅在对方（高配机局域网理想状态）的环境测试（如韩国的网吧和局域网），要在实际的环境中测试，从技术性到可玩性的测试一个都不能少。

2. 游戏最终客户端（光盘或下载力求最新），让玩家到手时减少更新量，尽可能不要换包。
   

3. 更新功能非常重要，一切都可通过更新解决，且更新系统自己绝对不能出错！！
   

4. 做好开服的一切应急措施，如玩家大规模涌入，延迟，停服，重大bug，被攻击，被带节奏等的预案。要做到如白皮书一样有条目应对。
   

5. 无论如何，在公测前，做一次完整彩排和模拟演练。
   

这些经验，是无数游戏运营商通过血泪总结出来的，到今天的手游代理运营依然适用。

看到个PPT就投资的，有没有对团队人员做背景调查？

玩到个DEMO就代理，有没有彻底的评估研发进度？

上线测试前有没有做好基础的准备，基本的预案？

网游红海中，必然有人上天堂，有人下地狱

登上《天堂》的方法，载入游戏历史的宣传语

旧人旧事无暇自哀，致使同行哀之，哀之而不鉴之……

2003年10月15日，中国第一个宇航员杨利伟登上太空的巅峰。同一天，福布斯榜丁磊成为中国首富，这仅是游戏行业创造的第一个首富。

这个首富的花冠不久将另有主人。

群雄争霸（3）

今天我们回过头来看《传奇》的成功，有一张表格可以说明：

这是大众软件当年做的一个简单的评测，把市面上流行的网游具备的功能列举下来，MMO类《传奇》7个圈，《精灵》2个圈，你会发现《传奇》居然是最多的选择，唯一没有的功能是踩地雷。

完善的内容，稳定，相对优质的服务，具备了足够的成功要素。查询早期媒体的广告投放，会发现盛大做的广告并不多。高速增长的玩家人数可能愿意是：口口相传，玩家互相传播，网吧社群传播为要点，形成了线上下社交的关联。相信每个玩过《传奇》的人都会讲出一系列兄弟之情，恰如每个玩魔兽都会提起团队……

很久之后，你会看到那个胖子说，是兄弟就XXX

（2004年底的《功夫》，代表港片的最后辉煌和没落，林子聪参演）

即使很久之后，你会看到陈小春说：是兄弟就……

（自此之后，各路明星都加入传奇类游戏的代言，猜很多读者乍一看以为文中内置了传奇类游戏的广告）

相对《传奇》面面俱到而言，网易的《精灵》可是几乎最残缺的游戏了，但是他胜在上线的早，在大量半成品网游和主流2D网游之后，是最早的能玩的3D网游，是卡通型3D市面上没有。半年后，新上线主打卡通可爱风的3D网游《天使》就只运营不到一年，前者用金山游侠就能修改；后者被简单的外挂搞得鸡飞狗跳，《精灵》赚到了钱，《天使》却赔到了家，这就是先行和后行的区别。

出发一年就结束的可爱3D游戏

至于奇迹，不用另开一个篇章，只需要说明，在《奇迹》测试的当年，亦或者商业化运营的前两年，都没有能在美术上和他较量的，这就是绝对的碾压。

今天页游奇迹类型的网游，噱头依然是光闪闪的盔甲和亮闪闪的翅膀。

没有这光闪闪的盔甲和亮闪闪的大翅膀能叫奇迹？

当韩游的代理失败引入成为诸多的国内厂商的噩梦之后，各大公司包括门户网站等都纷纷定了代理标准。新浪前后代理了韩国的国民网游《天堂》《天堂2》，这两款网游都是韩国的标杆网游，作为门户网站老大的新浪的作风自然要这种头牌网游。而搜狐网络却代理这样一款美术、气质都和搜狐的主题“Young”严重不符的网游《骑士》？令人不解，由于内容不完善和Bug太多，运营较为失败。

先代理两年前的天堂1，很快又代理天堂2（刚开始吃剩饭，没吃舒服又跑去吃了一口烫嘴的）

代理失败后，搜狐指定了一个非常详尽的引入标准，差不多涵盖从游戏界面到角色每一级成长的数值，变化，环境，敌人都要填入。还有无数的测试样例确认。敢打赌就算是有产品开发商耐心的编造填好，引进的人员有耐心看吗？会对着游戏逐一核实吗？如果游戏修改了变化了是不是要重填一遍？不切实际的追求全面好比水至清则无鱼。（这份引入标准堪比后来畅游手游的立项标准，到后面再说）

归纳总结，一个产业爆发的时候，要获胜，有如下可能。

1-足够早，是个完成品。

2-面面俱到，没有短板。

3-独门优势，占据高位。

现在的端游如此，不久后的页游如此，十年后的手游亦如此。未来的某种游戏或娱乐也会如此。

说起早期引入国内的端游，也有相当出色的产品。能让玩家久久难以忘记，关闭后玩家去找外服，乃至募资重新开服的游戏，像下面这几个游戏。

国产的并推向海外的的《不灭的传说》，是用今何在《若星汉天空下》做背景的网游，整体尚佳，后有海外版。这款游戏有个严苛的设定，如果战死，无论是PK还是打怪，则会受到严重的死亡惩罚，所有身上的装备都可以被路人拾取。

不灭的传说较早的举办了网吧活动

当你正常做任务打怪失手（电脑卡顿，网络异常），马上就曝尸荒野，等你的灵魂晃悠悠从城镇找寻过来，不能自动找尸体，要靠着记忆查地图走过来。这段过程中，你只能祈祷没有别的玩家路过，否则轻则拿走一两件装备，重则直接搜刮一空。更有甚者，抢光了你的东西，还要在公众聊天中嘲讽：嘲笑你身上的都是垃圾。

（一段时间，一个MMORPG的PK设定如红名爆装等都是重中之重）

而魔剑比这个做的更专业，也更过分。

代理商天人互动是最近几年代理单机游戏厂商，以引进世嘉出品的《樱花大战》系列成名，后来主要引入美式的单机游戏，从《无冬之夜》到《要塞》，《文明3》，以及《上古卷轴》，代理这款美式网游，天人互动压上了全部身家。

《魔剑》是个好游戏，《魔剑》有十个种族，四个职业，并能演变成四十个副职业职业搭配极其丰富，特殊职业还有特殊玩法。游戏的自由度之高不亚于开放世界，玩家可以在地图建造建筑，建设居所或者开商店，工会能建造属于工会的城堡。

玩家抱团小工会，小工会抱腿大工会。工会大战惊天动地，可以想象一下，玩家花几周到几个月建立的城市，一战之后，城破家灭，连店铺都被拆掉，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残忍？尽管《魔剑》受到很多核心玩家的喜欢，同样也劝退了大量新进的玩家。

新网游的领跑者，可能第一个摔倒在路上……

据当时的技术人员回忆，《魔剑》采用的是java底层的服务器，游戏开放度很高，造成服务器处理负载很大又容易出错。魔剑购买的都是昂贵的刀片服务器，一组几十万，只能支持5-6000人在线，高昂的运营成本又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4月的非典，天人互动本来预定了几大一线城市的电脑卖场做现场表演推广，并筹备了一系列的线下活动，结果遭遇疫情，活动没有举办不说，预付的费用也收不回来，计划整体被打乱，等到公测的时候，该公司资金已经油尽灯枯，拖欠了至少两个月员工的工资，融资并裁员，员工到网上讨薪，更难获得注资。恶性循环的某一天。玩家发现登录不进游戏，原来服务器被拔了电源，装车转移了。

两个字的网游特别多，每个名字都有史诗感，玩多了也像吃……

拆服务器跑路的事，这一年在上演，下一年在上演，过几年还会上演。

同一年的夏天，我所在的公司“风云互动”欠薪崩溃的时候，许多员工冲上去拆机器，从主板到硬盘都拆的支离破碎，要不是显示器CRT又大又笨重，也被打包了。闻讯而来的是租借给我们服务器的供应商，派来两个壮小伙坐在一堆服务器上轮流睡觉，生怕被更多的债主抢了服务器拿去抵债。

幸运的是，我不在上海，没有机会看这样的暴露人性的场面。

几个月后，类似的场景又发生了，新拉到投资刚组建的公司“星空互动”。对面的创投显然是身经百战，先把负责人拉出去吃饭。再以防疫消毒的名义清空办公室的员工。接着就是上封条，配保安，第二天门口发通告解散，让一个保安陪一个员工轮流进去进去收拾个人物品。前一天，这位创投老总信誓旦旦的站在员工面前，以个人的荣誉和声望担保，说周一会把欠薪一次性发放。

幸运的是，前一天，我有急事离开上海，又错过了一次看人性的机会。

后来看这样的广告已经波澜不惊了

在早期的国内网络游戏行业，类似事情屡见不鲜：

反骨的程序被打断腿，换工作的主策划被软禁两个礼拜，还有在江浙的一个院落里封闭式开发，铁丝网大狼狗和电警棍，做不出来就出不去门，进度完成可以申请大保健……

故事回来，《魔剑》关闭后，忠诚的玩家们转战韩服，新人弱小常被欺负的国人玩家团结起来，统一加上CN前缀。有一次中华城被外服玩家围攻，国人及华侨玩家奋勇上前，前赴后继，经过几十个小时的奋战，死亡数千人，终于守城成功！

那是一场发生在网游却载入中国游戏史册的一场战争，那些捍卫城市工会的名字：如灭世狂舞、珈蓝神殿、血玫瑰、火舞耀扬、网络十字军，至今依然被人传颂……

对比天人互动的相对小本经营，另一个游戏《EQ》无尽的任务算的上含着金钥匙出生。

当时旁边著名外企出身的游戏策划拿着杂志的宣传册这样朗读：

年度最佳网络游戏！

交互艺术学院年度最佳游戏！

索尼在线荣誉推出！

法国育碧公司隆重代理！

国际化服务，超一流品质！

这就是《EQ》，《无尽的任务》！

今天这样的广告封面应该不能刊登了吧？

当时旁边有个文案兼策划背了一段《茶馆》中唐铁嘴的台词：“我改抽白面了，你瞅瞅，哈德门香烟是又长又送，一顿空出一截，正好放白面，大英帝国的烟，..的白面，两大强国伺候我一个人，这福气能小吗。”

文案接着说：“我改玩EQ了，您瞅瞅，WD的硬盘是又大又便宜，一删除正好放游戏，法兰西的运营，..的游戏，两大游戏公司伺候我一个人，这福气能小吗？”

结尾我们对比一下UBI给两个游戏做的宣传图

有没有万宝路VS大前门，Helen VS 二妞  莫妮卡VS 翠花 的感觉？

群雄争霸（4）

以前有个笑话，游戏主机的鄙视链顶端是世嘉，因为世嘉已经不做游戏机了。

玩游戏都要玩出优越感，就要从宣传中体现。为了体现高大上，育碧把GM都送去外国..了几周。

《EQ》上市时刊登的广告，满纸写满了两个字“傲慢”

意志品质薄弱，无持之以恒精神的人

玩惯了武侠，石器，魔力，天堂，传奇的

最好不要尝试…………

当时我坐在国内Top3大学毕业，外语听说读写通透的同事旁欣赏。同事沉浸在《EQ》宏大的世界中，时时赞不绝口。

当时市面上的网游，玩家出身在新手村，一套简陋的服装，一件粗糙的兵器，和村里人对话就出门砍怪。EQ的出新手城用了至少六个小时……六个小时，是以精通游戏，全神贯注，且头脑敏锐的标准，当时玩这个游戏的，一整天出不了城市的人比比皆是。

EQ中的一场30人大战冰龙

从游戏的设计而言，《EQ》是一个堪称杰作的游戏。这样开发有规则的世界，在欧美有大量的老一代桌面游戏（龙与地下城）以及早期的MUD游戏的培养，从《创世纪》到《UO》网络创世纪，《卡米洛特的黑暗时代》等，这些游戏及文化影响了几代的欧美计算机从业者和玩家，玩家玩《EQ》的时候，自觉的遵循“角色扮演”这四个字。

这样的文化氛围的游戏，距离此时刚开始互联网发展的中国玩家，是不是太远了呢？

《UO》的奇幻体验，国内大众玩家主要靠祝佳音和Salala的游戏小说

比如，人物会累，会饿，会饿死，这是MUD的规则，放在国内运营的网游中，就显得太另类了，走到水深会淹死，从山坡掉下去会摔死。如果掉到岩浆里烧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捡不回来……删号重炼？

这时候有一种特殊法师可以把你的尸体从炽热的岩浆里召唤出来，这是一个技能，还需要一件特殊道具“棺材”，棺材价格要拿至少十个小时以上的打金时间来换。

不是每种怪物都能掉出金币，也不是有遍地的怪物供你打。当出现怪物的时候，前面排队的玩家打，打完了刷新出新的怪物你才能打，这是游戏默认的规则……为了能在游戏生存下去，你最好加入公会，而公会要走测试的流程，没有连续几天的考验，你永远只是一个散人，而你进了公会，就要遵守誓言，做出贡献……

UO之父2001年去NCsoft制作网游《Tabula Rusa》，失败……

描述EQ的玩法，听起来很好玩，自己亲身去打就没有那么容易。让很多在里面玩家不满的事情，确实有一些不懂规矩的玩家在里面喊叫，抢怪，打扰别人，这并不能归结于素质，而是对这种游戏太缺乏了解……

我看到同事的角色在树林外徘徊，问为他什么不进去？

同事说：“现在是夜里，森林夜里会刷新厉害的Boss，我不能进去，我要等天亮！”

从夜里等到天亮，玩家就在外面聊天，聊着聊着。聊成了美好回忆。

《EQ》由于在国内的初战没有胜利，进行了一次大改版，新手出城时间看攻略缩短到3个小时左右。依然没有挽回颓势，市面上甚至买不到EQ的点卡要邮购。（育碧此时一定想起了当初卖传奇点卡的往事）

早在游戏机房时代，租赁游戏机的玩家玩动作，闯关，足球类游戏。能玩文字类游戏的少之又少。有个著名的梗图。

为什么游戏机占领不了中国客厅?

因为目标人群没有客厅！

那时候，玩网游的主力用户还在网吧（网吧调查，玩家占比最高的游戏视地区不同，前三名一般必有传奇和CS），也就是说有高配置网路电脑能长时间投入游戏的玩家太少了。

如果再过两年，家庭宽带的普及，校园电脑网络的渗透，网吧升级换代完成，《EQ》有可能有稍微的机会，到那时候，新的霸主也会产生。

2003年的3月，当年上海最时尚的地方，新天地东魅娱乐，迎来了嘉宾。暴雪副总裁比尔罗帕，（俗称罗胖子），此行是暴雪亚洲行的一站，各大游戏媒体，公司争先恐后的去参加见面会。像我这样没有资格进场的，当时在旁边的麦当劳里开会，顺便瞻仰一下进出贵宾的风采。我们和在场媒体的关注的重点是一样，《魔兽世界》将花落谁家？

摄影拍魔兽，总裁爱中国，现场两张有意思的照片

经过两轮筛选竞争，最后剩下是盛大和九城，还有一家广东那边的大型通信企业。由于暴雪提的条件相当苛刻，独立级别的机房，专用的服务器等，总费用都是以亿为单位。之前的《魔剑》和《EQ》等欧美游戏，在国内都很惨淡。代理魔兽无疑是一场豪赌。后来在《魔兽》少量测试后，在国内代理预备时，还是不被看好，一位行业大佬甚至说：“魔兽如果能成功，他会在深圳华强北的天桥上裸奔！”

（深圳是外来务工人员最多的城市，每年年底欠薪讨薪引发的事情屡见不鲜，为了增加影响力，一些无奈的农民工选择去人潮涌动的华强北做这种行为艺术，我就见过……）

暴雪见面会的第二天，盛大拿到了软银的4000万美元投资。好比战国七雄争霸时，秦国突然天降了四万全副武装无需要粮饷的战士。这瞬间拉开了和其它公司的差距，盛大继续加大代理力度，扩展产品矩阵。收购大量游戏团队，招揽大量游戏人才，还收编了一些早期做私服，外挂的高手，这些储备，为即将开打的《传奇》著作权和代理权纠纷做了充分的准备。2004年5月，盛大纳斯达克上市，成为了第一家登陆美股的中国网游公司，陈天桥成为新的中国首富，软银获得了十几倍的回报。一个月后，腾讯在香港低调的上市，不久之后，电信盈科出售了持有的腾讯股份，也是大赚了一笔！

腾讯2004年游戏大厅的最高人数超过联众（联众同期反击推出联众秀）腾讯当年推出QQ堂，开启了游戏帝国的第一步。

今年4月20日QQ堂停运了，停运头七的4月27日，计算机世界报也停了

据说盛大给暴雪开了更高的报价，也提出了更多对游戏的控制权，双方无法达成一致，九城因此胜出。

九城曾经天价代理过《奇迹》，短短几个月，红遍全国，当年，奇迹总收入达到6亿，排名国内游戏第二。朱老板的第一次豪赌成功了。

《魔兽世界》非常贵，除游戏收费后的销售分成为22%外，四年还要付给暴雪5000多万美元，加上签约金，市场费，为了运营《魔兽世界》，还要再投入7000多万美元的硬件费用…靠《奇迹》的营收也不够，九城因此上市，靠融资得到的1亿多美元撑起了这次豪赌，后来我们知道，第二次豪赌，朱老板又赢了！

下一次会如何呢？是《火瀑》，是造车，还是区块链？

《火瀑》的英文名是FireFall，简称FF。一般玩家会当成最终幻想，东南亚的新玩家则肯定的认为是FreeFire

盛大某参与过01-02年间操盘传奇的人士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传奇怎么就火了，不过你要是说火的理由，我倒是可以讲很多。”

老瞿也在事后说：“其实，我知道魔兽世界会成功的，找成功的理由，太多了。”

1、暴雪的游戏长期在中国的电脑游戏市场的占有率，从暗黑到魔兽到星际，都有长远的深入的影响，二十年前，“暴雪出品，必是精品”的口碑深入人心。从单机玩家向网游的转化率高。（多少有名的单机游戏改成在线版，多少在线版的端游改成手游版，这是一种用户传承）

2、在2002年后网吧秩序重排，04年网游3D化带动了一波升级。魔兽公测的半年前。购买一台非常流畅运行的主机（p4或同配置amd 512内存 128显存3D卡，配显示器约为5500-7000元，玩家如升级旧电脑成本在1000-2000左右。全国宽带大幅提高，这是硬件基础。

蓝极速事件是中国网吧业的噩梦，20年过去了，还怪游戏？

3、在近两年的魔兽新闻，代理之争，以及外放的提前测试。潜移默化的传达了一种思想，魔兽世界可能会复杂，但是很好玩。在媒体杂志比较可信的年代，意见领袖的评估报告也是这样，让玩家期待，大量新增的网游玩家也接受了这个观点。

经过了大量的同质化的韩游洗礼后，玩家期待这样一款复杂有内涵的作品（参考2004及2005年的新网游宣传已经开始强调背景，剧情等内涵）。如今《魔兽世界》兑现了玩家的期待。

有人拿《魔兽世界》和《EQ》相比，《魔兽世界》从《EQ》中学到了很多，不用奇怪《EQ》为什么失败？

EQ放到2005年，也不会大成功，缺乏足够用户基础。

魔兽世界放到2003年（硬件跟得上的话），至少不会败，因为他有用户的基础。

《EQ2》后来又在国内测试，成绩惨淡。

愿意自发和主动支持的用户，是一个游戏，一家游戏公司最大的财富，别辜负！

以上三点，会不会让你想起一个游戏。

1-公司系列作品拥有的用户基础

2-硬件环境在提升，手机性能不够还有电脑版互通

3-两年来和塞尔达的各种关系，传达了……兑现了……后续内容也跟得上……

一个游戏公司成功，必然是通过一个成功的游戏。

一个游戏公司大成功，必然是通过一系列成功的游戏。

这么简单的道理，好像很多人还是不明白……

群雄争霸（5）

群雄争霸前面的部分，介绍了这就是国内网游乱战的前半场，代理之战。做一个总结：那些代理大败的游戏，有“七宗罪”

第一种是基础素质不过关，不完整的，后续开发缺失的。

如黑暗之光、孔雀王，还有使命。《使命》官方说，技术底层有太多问题，连“变速齿轮”都无法对付。很难相信这样的游戏是怎么通过代理的。

世模放弃《使命》后代理丝路传说有了成绩，也有过换代理的风波

还有像《神曲》程序问题一直存在，直到被国内公司几乎完全改了底层，错过了多少时机，浪费了多少资源？

第二种是大众化面孔，无新意。

《XX》等两个字组合的大量充斥的韩国打怪升级游戏，一个套路，一种风格，一路货色，相似的结局。国内总有些厂商觉得拿个看起来比“传奇”强的游戏，放到市场上，铺天盖地的打几个广告，玩家就会乖乖交钱。如果一定要问XX是哪两个字，泡菜！

这样的游戏，没有独到的地方，没有更大的资金投入和专业的团队

两个字的网游名占据了大量的广告，比如神泪……

第三种不符合实际环境的产品。

流星蝴蝶剑（太早的电竞项目，又极不平衡）

魔剑，EQ（太早进入中国太核心）

星云战纪（直接全球同服，体验感受很差）

雷霆战队（网吧玩游戏CS人员最多的年代，搞另一个体验不如，效果不如，还要连接互联网付费的射击游戏，玩家图什么）

在网吧给CS的玩家推广这游戏有一种给渔民推销咸鱼的感觉

第四种缺乏长期运营思想精神的，总想搞点新花样一炮而红，..迭起，持久不衰。（这句话的风格和以下的游戏有关）

像新浪的《天堂》和《天堂2》。《天堂》外服已经运营数年后引进。在《天堂2》搞个狂抽猛送？

依星代理的《遗忘传说》数据下滑后，马上改弦易辙变成润星去搞《猎人MM》。一蟹不如一蟹，总想一爆而红，这两个代理商放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的低俗宣传太出名了。

一个狂抽猛送上天堂，一个玩MM，上MM

第五种挂羊头卖狗肉，名不副实的产品

一个叫《挑战》的，宣传是韩国网游的救市之作，牛皮吹破了天。测试一看，还是浓浓的泡菜，

挑战无双泡菜，突破极限酸辣……

最典型的莫过于A3，上线前一年宣传如何禁忌，如何成人，上线当天近二十万在线，玩家进去一看，和早年录像厅门口贴满的“少儿不宜”有什么区别？一年后就停运。A3最大的价值是因为牛皮吹得太像真的，大量网吧为了A3升级了一波机器，恰好给后来魔兽的运营提供了硬件基础。

第六种是内外乱综合

最典型的是《传奇3》，光通的《传奇3》仅就品质上，超过传奇，也是原传奇制作人的作品，在早期运营投入的成本和产生的效果是巨大的。

对外挂的处理不利（像著名的007外挂，一点点发展起来的全能外挂，官方居然置若罔闻许久），内因则是要被某大型公司收购，导致人事变动（据说还要把所有市场人员换掉），搞的人心惶惶。居然搞出了3G这样奇葩的版本，砍掉游戏的优点，只为了铺端到更低端的电脑？

像《传奇3》这么大户人家的游戏，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古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这是传奇3G的广告还是传奇3鬼的广告？

第七宗罪，涵盖以上六宗的共同现象—贪婪。

有大资本，有小公司，各种热钱冲进来..，撤资的，截胡的，内斗的，中饱私囊的，吃里扒外的。一个个幻想一夜暴富，想梦入斗金，想轻松的复制成功，创造新的传奇，完成更大的奇迹？哪有那么容易……

反观一些早期的，有部分不足的网游，如《决战》、《红月》、《千年》，包括《魔力宝贝》，《石器时代》这样早的游戏，虽然被私服所困，被外挂所扰，长线下去，也取得不错的收益。

像《RO仙境传说》这样的游戏换了几任运营，也被外挂和私服困扰，做成了IP，到了手游时代，通过给玩家带来的美好回忆，IP产品带来大量的用户，是巨大的财富。

今天放置游戏都有当年“仙境传说”脱机挂的影子

纵观之前在上半场的“代理热潮”中，大量的失败的案例，导致了后期代理韩国游戏的数量降低，而质量提高。这其中国家有关政策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早在2001年，韩国网游进入中国的时候，有关部门组织数娱企业对韩国调研。不久之后，成都成为国内最早的“数码城市”之一。成都副市长带队前往韩国考察，提出各项发展目标并提供了有力的支持。随着游戏工委的成立，金山和世模的技术加入863计划，健康网游宣言，民族网游工程等，以及正国级领导人参观网游展出等，给国内网游的发展提供了政策和方向。

早期代理韩游的乱象，早期国内运营的乱象，引起了主管部门的注意。很快有新的规范执行，运营单位网游的需要资质，..资金不小于1千万。对运营健全提供了一定保障。同样对进口韩国及外国网络游戏审批趋向严格，一定程度上防止了“质量过差”的游戏被引入（限制韩国进口网游版号倒还真是倒逼代理韩国网游中国厂商进步），使得后面的代理商变得更理智，更充分的理解市场。

这样的标题党游戏将很难再引入

MMORPG已经成了红海武侠的，玄幻的，卡通的，回合的每种类型都有数款作品占据位置，到了2005年之后挤进去谈何容易。好比在2000年的时候，造一个门户网站，如联想的fm360，或者亿唐网，砸钱可以烧出来，到2010年我友网还想做个门户网站，简直是妄想，再到后来搜狐网总裁张朝阳提出“再造门户”，台下的高管甚至不愿意礼貌的鼓掌。

做不了门户网站，能做成的都是垂直网站，精准于某一方面的网站。网游也是如此。

久游网（老板王子杰和前述的依星润星有深厚的关联），最初代理过几款MMORPG，成绩都不好，代理《劲乐团》开始发力，找到自己的专长，到了《劲舞团》一发不可收拾。在网吧玩游戏的同学一定记得，如果有人哭哭笑笑，多半是戴了耳麦在视频聊天；如果有人狂敲键盘激动到站起来，甚至有的网吧恨不得把空格键扣掉，就因为打劲舞团。劲舞团甚至催动了从“斗舞”到“约不约”的普及……

顺便提一下，《劲舞团》经文化部审查，被选为最适合青少年的绿色网络游戏……

在线斗舞，键盘要结实！

世纪天成，也是代理过几个不景气的端游，后来运营《飙车》有所心得，再后来就是靠泡泡卡丁车成名。

空中网，从手机增值服务转型为军事网游专业运营，这都在一方天地取得了一方收成。

天游科技，代理《炼狱》（后改名天之炼狱）等MMORPG之后，发掘了《街头篮球》这一产品，获利很多。由于该产品具备时尚气息和现代生活，也是国内最早的靠内置广告增收的公司。

街头篮球，恰逢姚明在NBA最辉煌的时代

智冠总裁王俊博谈《仙境传说》在中国运营的时候。

他说：“我的全家都在玩《仙境传说》，包括我的老婆，儿子和女儿。我睡觉的时候，他们就帮我看服务器。”

忍不住翻出王俊博老总仙境传说cos的照片

负责人必须深入游戏，深入研发和运营！

我觉得这是做游戏最基本的要求，无论代理还是研发……

代理境外游戏是上半场，下半场是国产游戏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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